及至徐春君来了,还是往日的神情,并不见一丝懊恼羞愤。
谷櫟方氏性情软弱,又过度溺爱儿子。
若徐春君让她做主,她怕是只能和稀泥。
如今见徐春君没事人一样,也就放了心,越发觉得徐春君懂事识大体。
徐春君自然也清楚这点,她可以嫁浪子,但绝不会做怨妇。
跟婆婆诉苦,不但无用,反而会把原本不亲近的关系弄得更疏离。
郑无疾再不成器,也是人家亲生的。
所谓疏不谮亲,她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你三姑姑生了吧?”方氏笑着问徐春君。
“昨儿半夜生的,一对儿儿子。”徐春君也笑脸相迎。
“哎呦,真是神佛保佑哦!这个年纪生了一对儿子可真是不容易。”方氏听到人家添丁进口十分羡慕,他们郑家几代单传,一直都人丁不旺。
“说的是。”徐春君点头应和,半点不提自己为此做了什么。
“按规矩,三天上我再过去吧!”方氏道,“也得让人家歇歇。”
“太太说的是,我原也打算过几天再去。”徐春君道,“三姑姑损耗太多,确实得好好养几日,才有力气见人。”
见过了婆婆,徐春君又说:“太太出去一天也累了,我帮您宽了衣裳,躺下歇歇吧。”
“哎,好,好,好孩子。”方氏原本并不满意徐春君嫁过来,觉得她出身有些低微,借不上娘家的力。
但如今看来,她省事又大方,起码能家宅安宁。
徐春君从方氏这边出来,回自己房中做了一会儿针线。
傍晚时候,伺候老太太的婆子慌忙走了来,向徐春君说道:“大奶奶快去看看老太太!睡醒了之后,竟半边身子动不得了。我们不敢跟太太说,怕吓着她。”
方氏胆小,身体又不好。若是叫她知道了,不但不能解决事情,只怕又得多个病人了。
“那就先别叫太太知道,”徐春君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去拿大爷的名帖,请陈家的七公子来。当初岑家老太太也是中风偏瘫,就是陈七公子给治好的。”
家里人听了,连忙照办。
若是以往,郑无疾的名帖只怕请不动人家。
可如今有了徐春君这层关系,两家也算是亲戚了。
也就一顿饭的时候,陈思问跟着郑家的仆人来了。
来不及多说话,径奔老太的房中。
此时,老太太金氏已然口角流涎,鼻眼歪斜。
“还好,还好,这时候也算及时。”陈思问查看了情况,就开始救治。
忙乱了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情况才算是稳下来。
陈思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要完全恢复,只怕还得几天。”
“多谢七公子了,今日若不是你,老太太还不知道怎样呢。”郑无疾不在家,徐春君只能出面待客。
“大奶奶客气了,昨日我婶娘的事多亏了你。”陈思问后来听说当时的情景,都不免捏了两把汗。
但凡差一半点儿,徐琅和孩子只怕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