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长老看着白眉道人道:“白眉长老,旷古在灵草庐遇见一个叫公孙悠然的少年,他师傅神算子了然让他前来天崇仙界修行,拜入你苍龙峰门下。前几日,悠然被兮云用树叶打伤了脸,来到我灵草庐医治,我与他相谈甚合。今日得见你收了离殇公子这等绝世之才,而苍龙峰又人才济济,灵草峰弟子甚寡,不如你不吝舍徒让他拜入我灵草峰门下,让旷古这一生的积累好有个传承,如何?”
白眉道人和颜悦色道:“嗯,虽说悠然是故人所托,只是他毫无仙术修为,还未能砍断仓木,白眉只怕旷古师叔日后恨铁不成钢,辜负了师叔的期望。不过,能拜得我们仙界擎天白玉柱师叔之门下,白眉自然一万个放心了,只要师叔不嫌弃,就让他拜你为师也无妨。如此一来,对于老友神算子了然也是一个好的交代了。”
当日,白眉道人在三渡关见到公孙悠然在众人出丑,心中那个冷啊。临走之时,让公孙悠然砍断仓木再来找他,不过也是看在故人之面才说的,想想自己门中弟子都是修为高的人,若是收了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世家公子,还不得被门中弟子嘲笑?正好旷古长老给自己解了难题,便做个顺水人情。
樗震子道:“白眉师兄,你不是一向严明的么?那公孙悠然连仓木都没砍断,怎么就答应别人收徒呢?你这是知法犯法,该当如何呢?”众人坐不住,环顾左右,想必都在咒骂这个不谙世事人情的樗里子,每次都往别人痛楚戳,真是个没脑子的愚夫。
白眉道人脸色苍白,也不好做什么回应。云籍人微言轻,一般来议事只不过是走走过场,更没有话语权了,经常随声附和几下。
纤柔长老道:“哎呀,樗震子师叔,旷古师叔祖多年不收徒,好容易今日心情大好来了苍穹大殿,又没跟你们争徒弟,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撅大家脸面呢?”
樗震子哼了一声道:“刚才离殇的事我就不说了,白眉师兄自诩遵纪守法,平日里对我们门中弟子严加监视,出了个小小的错便棍棒相加,他怎么就不给樗里子一些薄面呢?”
白眉道人吹胡子瞪眼,气上心头:“什么叫严加监视!白眉只不过是让仙界弟子好生修行,不要触犯刑律罢了,又不是公报私仇,你……”
长亘掌门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门?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都是几百岁的人了,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儿仙界长老的样子都没有。旷古师叔从来不跟你们争抢收弟子,好容易收个资质平平的徒弟,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刚才那个牛二狗真是没见过的资质差,你们怎么不去争不去抢呢?哼!”
云籍:“……”
旷古长老咳嗽一声,不紧不慢道:“旷古知道白眉立的规矩,此次收公孙悠然不会让各位为难的,在悠然没有砍断仓木前,旷古只让他做些端茶倒水这等琐碎杂事,待他砍断了仓木再教他仙法就是了。”
众人点头应和,长亘掌门道:“如此甚好,不要为了些个小事闹得仙界不合,要知道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魔道香云宫,不是我们自己人。”
白眉道人道:“掌门师弟说得对,趁着魔道女皇鬼见愁还未恢复功力之前,我们要加紧修炼,好生教授优质弟子仙术,才能保护天下苍生免遭妖魔涂炭,誓杀鬼见愁这等丧尽天良的妖魔,绝不姑息!”白眉道人越发说得慷慨激昂,众人精神为之一震。
长亘掌门不免惋惜道:“纤柔啊,今日大殿上的两个小女孩资质甚是不错,本来想着让兮云收她们做弟子,希望她能重整寂门峰一脉,免得她一人在寂门峰独自神伤寂寞的,可惜啊,唉。”
纤柔长老道:“掌门师叔,纤柔了解兮云师妹,她为情所伤心如死灰,能坚持活下来已经慰藉我心了,纤柔自小与她情同姐妹一起长大,每次见她那副单弱的模样,便觉得可怜……”纤柔越说越有些哽咽,慢慢停了下来。
白眉道人说道:“纤柔,不要伤心了,我们都记得苏护师兄当年的牺牲,当年在万幽渊天笏神力炸裂之际是他用身体挡住了兮云,苏护师兄爱女心切,希望她能好生的活下去,只要兮云在寂门峰安然度日,我们就安心了,重振天崇仙界有我们在。”
云籍安慰道:“纤柔师妹,平日多抽空去看看兮云师妹,跟她说我们都很牵挂她,让她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纤柔应声点头回应了几句。
白眉道人看着纤柔,道:“纤柔,当日与离殇一起来的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叫周衣衣的,你可曾见过?”
纤柔长老道:“嗯,是有个可爱的小孩子,纤柔让衣衣跟着辰露了。”
白眉道人和颜悦色道:“衣衣她们村子被鬼见愁屠杀全烧了,她爹晚年得女生下了衣衣。这孩子命苦,那日与我相谈甚欢,她说看见白眉就像看见了死去的爹爹。”白眉道人叹息一声,接着道:“看见衣衣就让白眉想起死去的白雪小时候的模样,纤柔,白眉想认衣衣做孙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纤柔眉毛挑动,笑道:“想不到一向肃然的白眉师叔也有和蔼的一面,呵呵。”这女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哭的,脸色晴雨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樗震子道:“如此甚好,纤柔,就让周衣衣那个小女孩认白眉师兄做爹得了,这不正好说他长得像爹么?呵呵”众人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