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抿直了菱唇。
果然如此。
前世姨母出事之后,宋家渐渐没落,并非是她舅舅无能,而是抵不过有心之人的谋划与紧逼。
继晓有此举动,意在利用云家敛尽天下财富做他的支撑。
这不是救世。
而是谋反。
“古家,继晓,与云家,他们这些年来行事来往,你手中可有证据在?”张眉寿看向男人。
“并无……古大人与继晓行事向来谨慎,那些隐秘之事,我从不得有经手的机会……”
张眉寿并不意外。
男人忙道:“但我可以出面作证……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可以向朝廷证实此事!”
田氏闻言眼神微紧,看着张眉寿欲言又止。
张眉寿微微眯了眯眼睛。
出面?
以南家人的的身份出面吗?
会带来不可控的麻烦不提,且在根本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所谓证实,在皇上眼中只怕更像是污蔑。
而皇上可不会对当年南家之祸的真相有什么兴趣。
再有,饶他一命?
他本该清楚,即便她肯饶了他,朝廷也断不会有饶他的可能——不说他这些年暗中替人做了多少恶事,单说他身为南家人以蛊术作乱这一点,就足以被处以凌迟之刑了。
而同样精通蛊术的人还有她这个未来太子妃——她可不信对方会好心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横竖都是要死了,他一张嘴到了御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临死前拉着她,甚至是更多人一起下地狱,不管成与不成,都是稳赚不赔的。
且这过程中,已经充满太多不确定了。
不管这些是不是她多想,但不在掌控之内、且用处不大根本不值得冒险的事情,她便也无意给自己添麻烦。
“最后再问你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张眉寿直接忽略了他方才的提议,站起了身来,“宋氏商号的吴大掌柜,是不是暗下被云家收买了?”
“是。”
男人意识到自己最后的打算也落了空,此时微微咬紧了牙。
“宋氏商号大东家之妻俞氏,为何会与云家里应外合向宋锦娘下蛊?”她问了第二个问题。
“我只是负责将蛊虫交给她,告知她下蛊的方法而已……其它一概不知。”
“给他个痛快。”
小姑娘信守承诺地吩咐道。
棉花应“是”。
“取了血,揣在怀中,尽快送回宋家。善后事宜,交由清烈他们来做。”
棉花再次应下。
田氏最后看了一眼那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遂跟在张眉寿身后离开了此处。
棉花上前两步,冰凉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刺破男人的胸膛。
又脏了。
原本擦干净了就不打算再用的,但忘了还要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