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池儿所言为真，那岂不是说，即便是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下，他也不曾做出过对不起芩娘的荒唐事？</p>
与芩娘之间的那桩心结彻底得解……沉冤得雪的他是不是该表现的高兴些？</p>
可如此一来，池儿的身份……</p>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近年来同他夫妻又逐渐亲近许多，若说心中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p>
再有便是苗氏的算计与隐瞒，无疑叫人十分恼火。</p>
一时间，张峦心情复杂之极，又恐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神情惹了妻子误会，一时间便只维持着震惊的神色，不敢轻易变动。</p>
并向张秋池问道：“池儿……这些话，你究竟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p>
别到头来是受了他人言语挑拨——</p>
张秋池声音微绷地道：“是前些时日姨娘亲口所认，不会有假。”</p>
“前些时日？！”</p>
张峦神情惊诧。</p>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苗氏不是早就死了吗？</p>
莫不是托梦不成？</p>
然女儿接下来的一句话，推翻了他的猜测：“苗姨娘还活着，当年是女儿瞒着父亲母亲和大哥，将她救了下来。”</p>
张峦闻言蓦地站了起来。</p>
“蓁蓁……”</p>
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暗示。</p>
即便蓁蓁这话是真的……可又怎能选在此时说出来？</p>
苗氏一直都是芩娘心中的一根刺，叫芩娘得知她如今还活着，必然是会承受不住的！</p>
思及此，张峦忙看向一旁的妻子：“芩娘，此事……”</p>
“此事我已经知晓了。”</p>
宋氏打断了他紧张不已的话，平静地道：“苗氏，我也已经见过了。”</p>
“……”张峦张了张嘴巴。</p>
芩娘早就知道了？</p>
这种一切的人和物都颇为不真实的感觉，他上一次经历，还是在得知既安是太子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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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
他想问一句芩娘是何时知道的，又下意识地想问苗氏如今人在何处，以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话到嘴边，皆咽回去了。</p>
还是老老实实听着吧，能听多少算什么，不该问的少打听，以免显得他对苗氏的事情太过上心。</p>
不敢多问的张峦忍着满腹疑问，悄悄观察各人神态，利用着七零八落的言语线索，艰难地分析着局面。</p>
“蓁蓁，当真如此吗？”</p>
宋氏看向了女儿。</p>
张眉寿微一点头。</p>
宋氏缓缓抿紧了唇，眼底喜怒难测。</p>
蓁蓁点了头的事情，那便必然不会有假了。</p>
看来池儿当真不是张家的血脉——</p>
“可知生父是何人吗？”宋氏继而问道。</p>
即便这看似不是最紧要的，但她亦要问清楚了才行，以免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无法应对。</p>
跪在那里的少年人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形，此时微微有些颤动。</p>
众人瞧不见的是，他一双眼睛已经红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