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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无颜将先生再请回去,此番过来寻您,是想带您去另外一个地方,见一见故人。”张眉寿说道。
骆抚闻言,却又是一声冷哼。
张眉寿自认为心领神会,便适时地看向了阿荔。
“眼见着就是年节了,闲来无事时绣了些荷包,想着先生该是能赶在年节前入京,便也替先生绣了一只——”张眉寿笑着说道。
阿荔已经将荷包递上了前去。
骆抚脸色微缓,伸手接了过来。
张秋池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怔了怔。
二妹说是亲手‘绣’的,可这荷包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花纹吧?
鼓倒是挺鼓的……
一时他倒不知是该说二妹这场面话说得太过随口敷衍,还是他这个旁观者太较真。
骆抚的脸却是霎时间更冷了几分,将那沉甸甸的荷包随手就掷到了饭桌上。
他在张家出了这样的丑,这丫头找过来,一句赔罪的话都没有,直接要拉着他去见那姓夏的,未免太想图省事。
且数年未见,就不问问他的近况吗?
也不知关心关心他这一路而来如何颠簸辛苦——呵呵,真是个没良心的!
拖到现在才来寻来,分明是关心那个姓宋的老不死的去了!
“枉我不远千里而来,图的就是你这点儿银钱吗!”骆先生语气不善。
“……”阿荔顿了顿,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先生,那里头装着的……是金豆子来的。”
一只荷包能装多少银子,她家姑娘是小气的人嘛?
却见骆先生满脸不屑地冷笑了两声,偏过脸去不再吭声。
张秋池看着拉着脸子不说话的骆抚,一阵无言。
这是什么事态发展,为何他越发看不懂了?
且如果他不曾意会错的话,这位骆先生此时竟是在……求哄吗?
毕竟若真是气到想走,此时反正也已经吃饱了,起身走人就是了。
少年人表示看透的越多,认知崩塌得就越是严重。
张眉寿内心也有些愕然。
她本以为此番骆先生入京,乃是一份交易……
这模样,显然不是嫌少——毕竟他根本都不曾将那荷包打开看上一眼。
以往骆先生固然也十分小气,却不见这般感情用事,且向来是明算账的性子——如今忽然这般任性不理智是为了哪般?
莫不是头发长出来了,年纪也跟着倒退了吗?
还是说——
是真正拿她当作亲近的晚辈来看待了?
如今见她上来就塞银子,反倒觉着自己的感情被伤害到了?
是了。
端看对方此时一副受伤的模样,应当是错不了。
若是从这上头来看的话,她确实是有些冷血了……
“是怕先生初入京中,定有许多须得置办的东西,偏偏晚辈粗心大意,不知要如何替先生置办——只能借此来表一表孝心了。若是有不妥之处,先生勿气。”
张眉寿立即换了法子,转而问道:“……您同我家外祖父起了争执之事,我也听闻了,只恐贸然提了再惹您生气,这才不曾多嘴。”
骆抚哼哼两声,在心底道了句“虚伪”。
可莫名其妙地,这份虚伪竟也叫他有些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