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食草野兽就是好骗。”狩猎成功后好一阵子,商队里的“猎人”们还在饶有兴致地讨论着狩猎中的事情,“虽然吃肉,但毕竟吃的太少,没有经验,尝不出里面下的药。”
“嗨,就算是那些吃肉的,看在佐料香味的份上,也还是会被骗的啦。”
“这话就不对了。”有一位老“猎人”说,“那些真正的食肉妖物完全不缺肉吃,只要有些异味,就会很谨慎,那时候就说不准是它先落入陷阱,还是它先发现我们了。”
理所当然的,既然留下了诱惑妖物的猪骨髓,不在里面下点药简直就是在浪费机会,这是那鹿妖在关键时刻动作迟缓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也让展逾明有些联想到某一位身怀妖血的银灰色长发姑娘。
早在两人初次相遇的时候,她就曾意图用一只羔羊来“毒害”一条“鱼妖”,与眼前的这些猎手们的行动如出一辙。
说不准她的毒还要更厉害些,毕竟她本身的本身的妖力多少也能起到类似作用。可惜的是,在选取目标上,她就太嫩了。
选取合适的目标非常重要。
“看上去,大家好像在真的遇见那鹿妖以前就知道对方是食草的野兽了。”展逾明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方式,可他依旧很愿意去了解别人的试探方式,“是靠观察野外摩擦鹿角的痕迹么?”
“还能这么判断?”商队中的人们反倒显得很是惊讶,“嗨,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们只是简单问了问附近村里人就知道了。”
问人。
怎么说呢,这种方式是否有效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不具备可推测的稳定性。比方说,一名老猎人所观察的信息通常很是可信,可就算他全然观察到了许多信息,在许多别样的动机驱使下,他也有很大可能特意提供虚假的线索。
甚至都不需要提供虚假线索,只要隐瞒一些事实就行。
更进一步说,甚至都不需要他抱有恶意,只要他真心不觉得有些线索有用,即可达成效果。
毕竟猎妖与猎一般的野兽不能共用经验。
但这种方式也确实很容易起到作用——不管怎么说,商队人是人,当地人也是人,大家没多少本质区别。没什么道理能够证明,自己能观察到的东西别人就观察不到。
所以问人还省了不少时间呢。
“这其实是个好方法。”展逾明点了点头,似是无意间感叹了一声,“要不是在下曾在好几次被人骗去对付些大家伙,应该也还对这种法子抱有信心。”
商队里的人都笑了。
“展老弟,你这样的担忧也不错,可我们不一样——这一块地方咱也不是第一次跑了,大家都是熟人,不至于做那种坑害的肮脏事。再说——”领队的那人拉长了音,“展老弟别生气,咱也是实话实说。你这一个人在外面乱跑,还人身地不熟的,被坑了说不准死在了外面还没人知道。咱可不一样,那么多弟兄大部分都会没事的,那敢搞事的家伙也总得考虑考虑报复的问题。”
“另外。”有一人接上了话,“他们也盼着咱成功呢。虽说这种妖不太可能主动袭击人,可也毕竟是个祸害种子么。能除掉,他们心里也高兴。”
“有理。”展逾明挤出了一丝微笑,但看上去其实与平日里的冷脸没什么区别,最多只是感觉上柔和了些许。
“哦对了。”一位一看就比较年长的商队成员接上了话,之前也是他迅捷而又狠辣地一矛从那鹿妖眼眶里扎了进去,只是此刻,他脸上带着好一番意味深长的笑,“咱一会儿就要去那提供了消息的村里,展老弟你是从南面来的吧?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见见咱这边的好特色,也别客气。”
……
所谓的“好特色”一语双关:这北境的特殊商队来到了村里,用肉食和皮毛与村民们交换各种生存物资和货币的那种简易集市场景算一种,另一种,则还是与展逾明自己有关系。
他被女人们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