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本宫还有话要对你讲。”太子皱眉,自己何曾准她离开了,总是说跑就跑,没半点规矩。
余香顷刻间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乖乖站回到太子面前。“殿下有何吩咐?奴婢急着走,是怕菜凉了,平白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就不好了。”
“就数你话多。今日二弟前来,是同本宫商讨下月皇上大寿之事,本宫至今也没想出送什么贺礼好,你人聪明,就帮本宫想想,出个主意吧。”太子的一番话又如同在余香的心上加了一道枷锁,皇帝寿宴的贺礼,是该她一个奴婢来帮忙商榷的吗?
此时此刻,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太子早已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是关心自己也好,是捉弄自己也好,都是因为他已然了解一切,故而如此吧。
“殿下,奴婢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余香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犹犹豫豫。
太子挑眉道:“何事?你说。”
“殿下既是对奴婢这样好,是不是今晚的夜香就不用奴婢倒了?”余香嘴角微微上翘,目光里满是期待之情。
“罢了,去吃饭吧,再晚些就真的凉了。”太子捏了捏余香的鼻尖,语气里充满了宠溺,他以为自己对待下人都很好,无意间却没发觉到自己对待余香特别好。
“得嘞,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人最好了。”余香嘴巴上似抹了蜜糖,语气却是撒娇的模样,她一蹦一跳离开了正殿,在众位宫侍充满怨念的眼神里,走回了绣梅馆。
走进屋子的那一刹那,她便如同变了个人,那些天真与阳光似乎被一种魔力吸走了,空留下的,只有漫无边际的平静。
桌子上有摆好的菜肴,一碗白饭还冒着热气,余香坐下来慢慢吃着,可是脑海中却在思索着如何能够将信息传给周子欢。
菜夹了半天没有夹到,低头一瞧才发现原来是筷子夹偏了,苦笑一声,她又将饭碗放下了。
上次烛光之内,周子欢已经说明宫内的接应被人换掉了,这条路便是被封死了。
周子欢能够跟陈文浩在翡翠楼利用烛火存留影像,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会。
玉佩?那块能够感知到自己平安与否的玉佩此时还在立政殿芙蓉姑姑手里,她不可能去取回来的,孟存菲被皇后保出永巷,送入储宫,已经是在对自己示威,说明皇后早已对自己心存敌意,回立政殿的法子也不可取。
余香在屋内来回度着步子,踌躇几番,她忽而眼睛一亮,对啊,皇帝寿宴。
皇帝大寿需摆国宴,王孙将相都会到场,周子欢身为关内侯,无论与皇帝关系好坏与否,都会来贺寿,寿宴上总会有见到他的机会啊。
先是一喜,继而一惊。
余香忽然意识到自己与皇帝一月为期的约定,这约定的时间可是在寿宴之前啊,若是到时候无法让太子去跟皇上乞求赐婚,那自己岂不是早就命丧黄泉,哪还有命去管周子欢的生死?
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既不是想办法向周子欢传递信息,也不是帮太子寻找到更为合适的皇帝寿宴贺礼,而是想办法让太子娶了自己。
目标明确,剩下的便是为其付诸行动了。
想清楚后,余香又坐回到桌前,将那吃了一半的饭的碗端了起来,继续细嚼慢咽起来。
民以食为天,这粮食断了可不行。
吃完饭后,余香开始仔仔细细规划着应该如何让太子爱上自己。
直接去讨要身份?肯定不行。
太子平生最讨厌争权夺利的人,安贵妃就是个最好的前车之鉴,人家生了儿子都没能争来,自己一无所有靠什么争?
一见钟情?不行,昨日初相见,自己的性格搞砸了一切,不厌恶自己已是三生有幸,更别说是喜欢了。
日久生情?怕是来不及。太子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执意爱上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并且执意不顾众人所言,非要娶得自己为妃?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偏要做这等蠢事。
既不能直接对太子讲,又不能乞求皇帝收回成命,余香使劲儿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袋发胀。
她此时才明白,让太子娶自己这事儿简直比给周子欢传递消息更困难。寻常人心尚不可控,更何况是东宫之主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