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里的郎云殇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浓眉紧锁,双手焦虑地不知道放哪里才对,最后他抄起一个抱枕,狠狠地扔了出去。
李嫂吓了一跳,忙绷紧了脸,手语道:
“少爷,要不……您去劝劝她吧,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她本来体质就弱,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受不了。”
“我去劝劝她?”
他冷笑,
“她根本不听我的话,如果她听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随她的便,想死是吗?那就成全她,明天不要给她送饭了,就让她活活饿死!”
说完,他颤抖着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那里面的心脏,跳得好强烈。
他根本拿她没有办法,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听过他的话,一句都没有,在她的眼里,他甚至还不如两只小喜鹊贵重!
她根本不在乎他!
一想到这,他的愤怒就如火山喷发,任谁也拦不住!
丢下李嫂在客厅里愣愣地站着,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上了楼。
这个夜里,郎云殇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才将自己的神经麻痹,昏昏沉沉地睡去。
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算把他唤醒。
他翻了个身,慵懒地问道:
“谁呀?”
门外有人答道:
“总裁,是我,曲树。”
“这么早什么事?”
门外的曲树看了看手表,答道:
“不早了,总裁,您忘了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约会?”
曲树的这句话才算真正地将郎云殇唤醒,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拍了一下额头,他这几天快被苏暖暖那个小女人弄疯了,连今天晚上约了扎努见面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去楼下等我!”
他冲着门喊道,然后才下床沐浴更衣。
半个小时后,郎云殇一袭白色紧身西装,领口处淡蓝的衬衫配深紫色暗花的领带,踩着一双棕色皮鞋,从楼上优雅地走了下来。
就连身为男人的曲树都看直了眼睛,不住地夸赞:
“总裁,您今天这身打扮,可真精神!”
郎云殇整理了一下领带,不屑地说:
“怎么,我平时很邋遢吗?”
曲树尴尬地笑了,赶紧说: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今天如果这样跟扎努见面的话,一定会震惊四座的!”
“哼。”
郎云殇冷笑,随后一口喝掉了李嫂特意为他端来的咖啡,放下杯子,他嘱咐道,
“李嫂,今天……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就待在红帆吧,记住,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如果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郎云殇严肃的表情,让李嫂不住地点头。
随后,郎云殇捏了捏眉心,带着曲树离开了蓝海。
他直接去了公司,而曲树则从下午开始,就忙着接待扎努的一行人,直到晚饭前,才回来向郎云殇汇报了情况。
“总裁,”
曲树擦了擦汗,看似因为忙碌,而他的神情里却又透着小心与谨慎,
“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暴力文化!”
郎云殇站在落地窗前,微微皱了下眉,道:
“说来听听!”
“是。今天下午,扎努带着几十号人,坐着自己的飞机到了本市,扎努本人打扮得像个商人,看起来还挺正常,剩下的人,个个迷彩,就跟打仗一样,身上全都是真枪实弹,大到机枪,小到手枪,真是让人咋舌,他们离开黑三角,就像上战场一样,把黑三角以外的人都当成敌人了。”
曲树一口气说完,努力咽了一下口水,显然扎努的阵势让他吃惊不小。
郎云殇暗暗笑了笑,转而走到了米兰的旁边,伸出手捏起一片油绿的叶子:
“看来父亲对海盗妥协,也是有道理的。”
“是啊,总裁,看来老总裁还是十分明智的,像扎努这样的人,还是少联系为妙啊!”
“想打退堂鼓?太晚了!”
郎云殇犀利地看了一眼曲树,昂首阔步走出了办公室。
本市唯一的一家六星级酒店--名城,今晚来往的宾客看起来都有些异样,所有出入大门的宾客都不时地回头看着门口,似乎那里有怪兽出没。
郎云殇的劳斯莱斯还没有停稳,就从大门里面冲出来几个身穿迷彩军服的男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身上的肌肉块块突起,比起郎云殇,要壮上好几倍,说他们虎背熊腰一点也不为过。
其中一个男人非常粗鲁地拉开了车门,郎云殇一惊,抬眼看去,车门外已经站了两三个男人。
坐在副驾驶的曲树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回头跟郎云殇解释道:
“总、总裁,他们都是扎努的人,我认识他们这身打扮,只不过……”
他又看了眼车门外的几个男人,放低了声音,
“只不过他们身上的枪支弹药似乎都卸下去了,但是有没有藏点什么,这可不好说了,咱们得当心啊!”
刚说完,门外的一个壮汉就粗声粗气地说:
“郎总吧,我们司令说这里人太多、太吵,想请你到游艇上聚一聚,还请郎总赏光!”
虽然这人话说得还算客气,也搜罗尽了肚子里的墨水,才说得像样,但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当中,明显透着轻蔑。
郎云殇轻轻一笑,他怎么能不明白,像扎努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对别人的命,也都轻视得很,他看不顺眼的,便可以随便取了那人的命,就算他是世界人眼中的亚洲船王,如果得罪了他,那也只是烂命一条,不足挂齿。
曲树虽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样真枪实弹的架势,还是让他禁不住颤抖。
“总裁,您、您还是别去了,我看这些人,都凶得很……”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只听郎云殇淡淡地说道:
“那就请你带路吧,别让司令久等了。”
门外的壮汉脸上一紧,郎云殇的镇定让他侧目,他顿了顿,随后说:
“嗯,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