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苏剪瞳刚才那个样子了没?恨不得钻进人家怀里,原来这个才是‘干爹’啊。没羞没臊的,当着那么多人面都快要亲到一起去了……
苏剪瞳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现场收音助理的声音,上一次造谣她忍了。这一次她气不过,冲过去踢开厕所隔间,徐燕你够了!做人能有点底限吗?那是我亲舅舅,我妈的亲哥哥,你管你舅舅叫‘干爹’啊?
我又没真的说你什么,你干嘛那么急啊。徐燕有点心虚,嘟哝着,谁应谁亏心,自己要对号入座,可怪不了我。
她说得阴阳怪气的,场记梁仙是个聪明点的,知道不能太过得罪苏剪瞳,一边把苏剪瞳往外推,一边劝说。
苏剪瞳出去后,梁仙对徐燕说:“知道她攀上了郎暮言,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了。真惹恼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跟着晴小姐混饭吃,还要靠晴小姐关照呢。和她作对,我们不出点力气怎么能行嘛?
行了行了,上次你将她关在厕所里已经替晴小姐出了一口气了,明面上惹着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报复回来?
徐燕切了一声说:“郎暮言身边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呆得长的?还真能让她爬上了高枝啊?不几天郎暮言厌倦了,她还不是要被打回原形?
世事难料,有什么事情完全说得准的?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拿着晴小姐的好处,还要对晴小姐的敌人好了?我可不想当骑墙派,两边倒。
苏剪瞳走出洗手间,气呼呼的两颊包着一口气将脸撑得圆圆的。
郎临溪已然换好了一套休闲装,米色的polo衫和休闲裤更加显出他的温润来。笑问道:“什么气着你了?
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背后说三道四造谣中伤,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郎临溪也没问她是什么事情,和声说:“跟我数一、二、三……
他声音中正平和,温和安稳,苏剪瞳不由自主跟着他一起数:“一、二、三……
数到十的时候,郎临溪笑道:“有没有心平气和一点?
好像真的好多了。苏剪瞳摸着胸口,刚刚闷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个圈子有乱的地方,有吵的地方,你要学会容忍、学会释放,然后超越这个圈子,站在高处凌驾于这个圈子,最终便不受制于这个圈子。在情绪上做文章,这是对自己的浪费,而且是个很坏的浪费。
有道理有道理,只是我控制不住就想发脾气。打我我能忍,指着鼻子骂我我能忍,但是别人背后编排人的是非,鬼鬼祟祟敢做不敢当我就气得要死。
所以要从一数到十。你知道你用油乎乎脏得不成样子的包子弄坏我的地毯和壁画时,我从一数到多少才压住我扼死你的冲动的吗?郎临溪边走边说,大步怡然。
苏剪瞳小跑着跟上去,十?二十?
一百!
苏剪瞳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感谢郎临溪当时没有当场杀了她,她放开步子赶上去,弯腰鞠躬,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晚上临回城的时候,苏剪瞳想起苏文说的话,跑去他的房间找他。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不由顿了一下脚步。
一个语调高亢的人似乎在说苏桥街被烧的事情,苏剪瞳凝神细听了一下,那人说道:“活该那些人倒霉,早让他们搬走,还抢着做那一点狗屁生意。
苏文陪着笑:“那些人不也是没有办法嘛,都是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那条街天然气管道老化,年久失修,街道办申请过几次请相关部门检修,上面早知道这片区要拆,谁都不想费那个事,压着一直没理。谁会想到到头来在关键时候会发生火灾?早搬走一天,也没那场事。
苏剪瞳心里一惊,原来火灾是由此发生的。跟郎暮言那边的人无关,跟苏桥街那些街坊也没有关系。
是是是,是那些人运气不好。苏文嘿嘿笑着,透着讨好和卑微。
这事我可就只跟你说了,以后也就别提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苏剪瞳捏着拳头,门忽然打开,一个个子高大光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苏文赶紧上来说:“这是我外甥女,不是外人。
那人也不甚为意,一会儿就走得不见了人影。
苏文拿好东西对苏剪瞳说:“我开车和你一起,接了你舅妈去看看你外婆。
好。苏剪瞳带着好奇,舅舅,刚才那人是谁啊?
一个老同学。苏文随便敷衍道。
今天的苏文、李学对苏剪瞳格外客气,买了不少水果、营养品,外婆刚刚出院不久,正在家里看电视,看到儿子儿媳来,又意外又惊奇。心里始终还是欢喜的,将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一股脑儿的端了出来。
李学拉着她的手说:“妈,您别忙活了,坐着歇歇。前段时间您身体不好,我们也忙着没来看您,真是对不住。这不苏文一有空,我就拖着他来了嘛。
从外婆拒绝了将苏剪瞳送去福利院,坚决要留着她开始起,李学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妈了。外婆一听老泪纵横,心情大喜大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学又唠叨了几句家常,才愁眉苦脸的说:“妈,你知道苏文窝在他们那个单位几十年了,一下子都没有挪窝,动也动不了,升也升不上,眼见着他就要错过那个年龄了再升不上去就真的废了。
外婆也不是很懂,听得心急起来,那该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办法?
找过苏文的同学了,他的同学也管不了事,只是打哈哈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和苏文琢磨了一下,与其一层层的走关系,不如直接找说得上话的一把手,一次搞定。我们打听了好久,知道这次的事情得找一个姓黄的局长才能管用,只要他一句话,保管什么都有了。
外婆急着说:“那就去找找人家啊,买烟买酒都照着好的买,伸手不打笑脸人,带着礼物总没有错。往常你们爸在世的时候,就是太过不入俗,总说安于清贫过自己的踏实日子。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这一套行不通了,你们是得去找找人。
李学为难的说:“那要得要找得到啊。这么高的官,住哪里爱好什么两眼一抹瞎,那也不好找。就算找上了,没个牵线搭桥的,人家也不放心放你进门不是?
这这这可怎么办?外婆一心为儿子的事情顾虑起来。
苏剪瞳挨着外婆坐下,照顾着她,说:“舅妈,外婆身体不好,这些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说给她听也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