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郁沉声回答,眼含怒意,“哪是什么劫匪?只不过拖了军服的士兵,不知道是奉谁的命令在这里劫道。黄河在春季已经加固,而且还是江南道的谢总督亲自督办,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黄河上游雨水并没有那么多,但决堤了。我曾经亲自过去看看,的确如此,并没有偷工减料,河堤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杜青雪一愣,反问:“这是有人故意破坏河底,逼迫你不得不改变路线?这个地方,两边高,中间峡谷,而且绵延数百里,提前埋伏,或许可以达到劫人的目的。”
萧郁冷声说:“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当真不择手段。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杜青雪轻笑,“那预祝萧公子此行顺利。”
萧郁看向杜青雪,问:“杜姑娘,你此行去京城吗?”
杜青雪微微惊讶,反问:“萧公子为何知道我要去京城?”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萧郁回答,看向杜青雪的眼眸有了些许波动,“杜老太爷跟吴承泽的父亲政见相左,一直想取而代之。你此番去京城,一定要小心。”
杜青雪诧异,“他们两个不是好友吗?”
“表面上的好友,私底下虽然不至于置对方于死地,但也过节。不管是科举舞弊,还是黄河决堤,针对的都是吴相爷的门生。另外,安排如此精妙,而且还能调动军队,这里涉及的人,更加隐蔽。”
杜青雪皱眉,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不过她很疑惑,“萧公子,现在朝堂上的官员,都以谁的门生分类吗?这不是结党吗?”
萧郁点头,“的确是结党,但也不得不结党,否则那几个清官,根本就上不去,更谈不上为民做事。”
杜青雪叹息一声,“总觉得朝廷风雨飘摇,陛下昏庸,朝臣结党,为了私利争斗,最后苦的还是最下层的老百姓。”
萧郁垂眸,“不仅如此,现在大周灾荒不断,动荡不安。我收到很多地方传来的消息,但这些消息却没有传到朝廷上。”
“啊?”杜青雪傻眼了,“地方官为何不上报?灾荒不断,老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没人管?”
萧郁摇头,“为了政绩好看,欺上瞒下,糊弄了事。”
“戏文里不是有钦差吗?陛下派钦差下来吗?”杜青雪问,心惊胆战,萧郁的话应该不是假话。
如果这样,距离天下大乱不远了。
萧郁冷笑,颇为轻蔑,“如果钦差出来只是走个过场,吃喝玩乐,你觉得钦差能发挥多少作用?”
杜青雪无言以对,眨巴眨巴大眼睛,“萧公子,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上报?”
萧郁苦笑,转头看向杜青雪,“你以为我不想上报吗?我上报了几次,但我越上报,陛下就以为我染指政务。表面上派人去,但私下里只是围堵受灾百姓,不让他们四处逃荒。调拨的那点粮食,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杜青雪傻眼了,“皇帝这样昏庸,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必然会起义,打砸豪门大户店铺。到时候,天下动荡不安,屁股下面的龙椅都坐不稳了,他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