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狼正轩先机已失,他就永远不会让他有喘息之机。他内心十分清楚,狼正轩的武功,和当日他动叛乱的时候,进步了一大截,已进入化境,即使以自己绝顶功力,一旦被他占了先机,加上他非凡的战斗经验,再加拼命的话,不说胜他,败也有可能。
所以,狼正轩抽刀的时候,唐朝立即出手!
向狼正轩的侧后方出手!
狼正轩本欲横削而出的刀赶紧回守!
不是因为这一刀他挡不了,而是这一招太怪了,因为它破绽百出。
唐朝手中无兵器,就这样一拳击出!
无论从哪个角度,狼正轩都知道,不能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这使他自己的刀也一时受到感应,升起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要攻的话害怕敌人有厉害的后着,不攻的话害怕中敌人的圈套,所以他回刀自守。
唐朝的脸上随即露出笑意,心中十分的满意,这就是兵法!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也许对上隆多这样的捍将还有些忌惮,但对上深通韬略的狼正轩,却正是击中了他的软肋。
只见唐朝微微变化了一个角度,将拳力了出去!
此拳一出,一股有如实质的飓风就在他的身边刮起,然后,狼正轩看到了这使自己永远折服的一幕!
野马河奔腾着流水,流水中正有一只飞奔的娃娃鱼!
它似乎在为着赶上前面的某个聚会,但是它忽然之间失去了生命,头和身分离。
只因就在它万分惬意的游动的时候,一种神奇的毁灭性的力量击中了它。
这股神奇的力量将野马河水刺激得忽然裂开了一个丈许宽的大冻,然后,这只娃娃鱼就带着迷惘死在野马河边,被激飞的河水给抛上了对岸。
狼正轩的眼神变了,变得有如死灰,因为十丈的距离之中,他忽然失去了唐朝的影子。
当他再次看到唐朝的时候,这个飘逸而高贵的年轻人正在叹息。
他的手上放着这只娃娃鱼的残骸,轻轻的说:“看来,我的功力还未到精纯,将这只鱼是杀死了,但这样杀,未免太过残忍,要是能击中它而使它毫无伤的死去,也算是一壮功德!”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叹息落在狼正轩的耳朵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只一只井底的青蛙。
以他这样的轻功,自己永远不能有靠近他的机会!
以他这样的气功,可以隔空杀人,他自是早已立于不败之地,那么,我想以绝世的刀法欺进他的身边,战胜他,不过是一个梦。
况且,我的红日刀法真的可以战胜他吗?
刹那间,狼正轩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沮丧意味,武功无敌,雄图大业,称孤道帝,本是他心中不灭的理想,先前,他不惜背弃李格桑也要得到南诏帝位,就是觉得当今天下,他才是最杰出的人物,可想不到的是,他完败!
他知道,即使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唐朝要杀自己,还是非常容易,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年仅弱冠的人物,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武功?
一个区区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这样通彻的头脑,也就在片刻之间,他感受到了唐朝将招数用兵法施展出来的威力!
这是某种不知名的可怕的存在,使得他心中刹那间有一种无助的感觉。
在强的人,只要你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没有使用任何阴谋,他一定会觉得恐惧!
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有些失败,你也不得不承认。
唐朝的神情仿佛邈姑射仙子,低眉垂目,看着滚滚的野马河水,似乎在感受水之精神!
他现在已经可以分明的感觉到,四周的景物,包括天空,有和他在进行一种神奇的交流,他有种灵觉,仿佛天地万物和自己正在进行一种默契的沟通。
他在静静的等,等着狼正轩开口。
唐朝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狼正轩正经历着他一生之中也许是最大的抉择。
他内心无疑是痛苦的。
他知道,唐朝这样的武功,就是武林中传说奇妙到了极点的隔神指,隔神拳。
唐朝既已打出了这一拳,一切已经不用再比!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他也知道,唐朝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十太子,终我狼正轩一生,都是您的臣子!”他很痛苦带点伤感的说出了上面的话。
“谢了!”唐朝无比的真诚。
“呵呵,”狼正轩忽然强笑一声,“我纵然不能做天下的霸主,但只要能名垂千古,也算是一时之豪杰!”
“将军本就是豪杰!”唐朝伸出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