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洗手间晃悠悠又走进来一个人。曾玉春不管对方是谁,表情活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刚要开嘴求救,他定睛一瞧,登时愣住了。
是谢明?!
满脸醺醺的谢明被眼前的景象也吓跑了醉意,脱口而出:“你是谁?放了我朋友!”
他自然问的是曾玉春背后的那个拿针筒的男子。对方面色微变,显然想不到刚巧会有人进来。然而谢明还没来得及叫人,后颈便猛然遭受了重击,像坨烂泥般,倒地不起。曾玉春看得心肺俱裂,正拼尽全力喊了个“谢”字,“明”字尚未出口,手持针筒的男人骤然挥拳,朝其后脑勺也是一下狠的。
曾玉春两眼翻白,立即瘫软在对方夹起的臂弯内。
男子收了针管,背起昏死过去的他,对袭击谢明的同伴道:“收队!”
很快,他们的身影便从酒店的应急通道内消失,躲开视频监控区,继而出现在楼下附近停车场的一辆车子内。尽管背着个人,可他们依然健步如飞,身法娴熟,明显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轿车亮起前灯,发出一阵引擎启动的声音,旋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酒店。
车子七拐八拐,最终在一间废弃的铁皮屋前停下。虽然它紧挨着旁边的住宅楼,但那栋住宅楼看上去也已年代久远,很多住户都搬迁别处,稀稀疏疏的几个亮着的房间把整栋楼反而烘托出鬼屋凶宅般的阴森氛围。再加上周围同样人迹稀少,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心悸。
车门砰地打开,拿针筒挟持曾玉春的男子已经给他套上大号的麻袋,然后像拖死狗般将其搬下车,和其他两人闪身进了铁皮屋。
铁皮屋虽然格局不大,但掀开其中一处盖在地砖上的厚木板,底部居然别有天地。
里面是间地下室!
顺着铁架梯子来到地下空间,室内居然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位身穿军用背心,打着赤膊,肩臂上的肌肉虬起,站在洞口警戒。而另一人穿着白色长衬衫,剪平头,看上去斯斯文文,犹如坐在办公室里的高级白领。但谁也不知道,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掌,下一秒是会打出快如闪电的拳头,还是露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这就是曾玉春被他们从麻袋里放出来并弄醒后看到的首个画面。
“东西。”
这两个字曾玉春听得都感到烂俗了,但每次对方向自己索取时,自己的心里就如同被一群基佬团团包围起来一样,惊惧,茫然,外加恶心。
可他不得不强颜欢笑低头认怂:“什么东西,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天台上的东西,这个提示够了吗?”
天台?
曾玉春沉睡的记忆立刻被唤醒。柳艺馨那晚执行的秘密任务,以及后来同秦枫管自己要的水表箱里的东西,肯定就是它!
但如果自己如实说不知道下落,眼前这个小平头会相信自己吗?
“不想说?”白衬衫的平头男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每靠近一步,都像踩在曾玉春的心头上。这种无形的压力在后者看来,简直比直接动拳头刀子来得更煎熬些。
终于,他在曾玉春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曾玉春这才发现对方的个子很高,自己就算站着,也难改对方泰山压顶般的阴影。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腕脚腕都被捆了个结实,除了像僵尸一样蹦跳,几乎无法完成什么复杂的动作。别说反抗,连招架躲避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