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琅嬅出嫁的前一晚。
素练向她汇报,将宫里教她礼仪的方春嬷嬷已经安顿在京城西边的院子里养老,富察夫人还挑了几个明事理的丫鬟侍奉。
方春是宫里教导礼仪,自梳做了嬷嬷,雍正见她老了用李荣保做个顺水人情。
琅嬅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每每想到入了王府,为人正室,少不得腌臜事要处理,面对妾室要端庄持重,对面皇家贵胄要不卑不吭不得损害夫君颜面。
辗转反侧之间,就想起了,上辈子的四阿哥,弘历不是不通情事的人,府里有几房侍妾,自从三阿哥倒台,他整日里不是听讲师教学就是辅佐管理大小国事。
这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郎。
他的优秀,他的老成,他的城府,都让所有人钦佩,敬而远之。
如此的杀伐果决,一身冷冷的肃杀之气,和铁血冷酷的手段,后面继后离心,帝后不睦,越发的猜忌身边的人,晚年子嗣稀薄少有人侍奉膝下,儿女不亲像是君臣,完全忘记他如所有长寿的老人一样,期望儿臣承欢膝下。
无论过去前世如何,今生便是最好的—是她富察琅嬅的人生,想到这她便笑了。
大婚前夕琅嬅住在重阳宫偏殿,听熹贵妃的孜孜不倦的关切和提点,琅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端庄的坐在下首,时不时的点点头,“娘娘说的对,儿臣定会记在心上,多谢娘娘的提点。”
此刻的熹贵妃更像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慈母,脱下了宫里震慑他人的威严,剩下的都是担忧,不舍,宽和,她看着琅嬅的样子,赞许的点了头,“本宫觉得你配得上弘历,端庄大气,不错,你是个好孩子,忍不住说多了些,以后的宝亲王府的事你都要好好打理着,只有家宅和睦,弘历才能安心上朝,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早些休息,明天是你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