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南一里的一处荒山上,”闵恒拱手回礼,又向外看了看,“今日天晴,下官愿带少卿大人和郡主前往拜祭。”
楚莫看了朱影一眼,见她默许,才颔首道,“那便有劳闵副使。”
沧州天寒,山中却多有针叶林,苍翠山色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积雪,积雪中有些淡红色,是山中梅花开了。
“驹九,从现在开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阻止少卿大人回长安。”朱影说完,又看了一眼袁庆,低声道,“还差一味药材,我已经派玉柳去街上的药铺寻了。”
“是……少卿大人中了毒?”驹九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没说啊!”
“小点声!”朱影抓住驹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反正你听我的,记住了没有?”
驹九这人的脑回路过于耿直,不能理解什么阴谋论,说的多了反而会让他生疑,问个没完没了。
“记……记住了,”驹九纳闷地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袁庆,见他也点头,便咬牙道,“就是不回长安呗!多大点儿事?瞧我的吧!”
“不能说是我和袁先生的意思。”朱影又拍着他的肩膀,低声提醒了一句,“用你自己的办法。”
“啊?”驹九愣了片刻,又咬咬牙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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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又飘起雪来。
玉柳今天上街,回来买了许多菜和肉,又做了川味火锅。
大厅中灯火通明,一行人围炉而坐,气氛很是热闹。
楚莫回来后已经换下了外衣,穿着一身黛色圆领锦袍,略带些倦意地一手托腮,眼珠来回转了几圈,似是在想事情。
“阿影。”他忽然伸出手,刚要搂上那白衣少女的肩,就被袁庆挡开。
“大人,属下有些关于医理的事要与郡主商量。”袁庆说着便端起碗坐到了朱影身边,将她与楚莫隔开。
无故讨了个没趣,暗色锦袍的男子又转头向众人道,“此次来沧州,咱们找到了楚亦的下落,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我想……明日便启程回长安。”
厅中安静了半晌,就连杯盘的声音都停住,只有火锅中“咕嘟咕嘟”的炖煮声。
接着便听见驹九放下碗筷的声音,“大人,明日……走不了。”
“为何?”
“狐七那小子不知跑哪儿去了,明日不一定能回来。”驹九心中有鬼似的看了一眼袁庆,后者急忙别开眼去。
“狐七独行惯了,反正他也不与咱们同行。”楚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待他回来,自会赶上来的。不用等他。”
“还是走不了,大人。”驹九又摇了摇头,拱手禀道,“那两匹驾车的马病了。”
“下午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楚莫不悦地一蹙眉。
“就是下午出去……经了风雪,回来就趴下了,吃不下睡不好。”驹九说着指了指马房的方向。
“那要几日才能好?”楚莫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中透着些不耐烦。
“属下估摸着要……”驹九又看了一眼袁庆和朱影,那俩人一个给他竖了个三根手指,一个朝他竖了五根手指,“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