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若是合不上,宋家那边只怕也不会同意,此事就作罢了。
“这八字……很好,”净一垂眸看着黄麻纸,摇了摇头道,“简直是千年一遇,天作之合。”
“那你为何说……不长久?”楚莫又追问道。
“人生本就短暂,问离啊,即便是百年好合,在老僧看来也是……不长久。”净一淡淡一笑,又望着天边的卷云道,“唯有不入这轮回,不生不死,才是长久。”
老和尚绝不会无缘无故说什么“不长久”,楚莫又看向净一,恳求道,“若是……有什么办法化解的话……”
“问离啊,一切皆是因缘,顺其自然即可,又有什么需要化解的呢?”净一将黄麻纸交还给他,“如来藏世间,不生不死,不来不去,常恒清凉不变。”
鸿十懂得一些佛法,此时也看出了师父眼中的怜悯与慈悲,可是却不想追问太深。
红尘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让人放下所有的不安,朝着万丈深渊义无反顾。
“大师,我们这次来,还有件事,”楚莫接过黄麻纸,又落了一子,今天这局棋,他始终被净一压着走,怕是要输,“是有关阿影的病。”
“唉,你们这些孩子,老僧都一把年纪了,还总是拿凡尘俗事来麻烦我!”净一转头看向坐在廊下围栏上的朱影,慈祥地朝她招手,“过来!”
朱影赶紧颠颠地跑过去,乖巧地蹲坐在楚莫身边。
鸿十站起身,退到一旁。
净一瞥了她一眼,随手又落了一子,“你这……彼岸草和人参一起吃,味道可还好?”
这老和尚可真是神人了,一看脸就知道她在吃什么药。
彼岸草是陆云舟开的方子,人参是张御医开的,都是续命的药,难道有什么问题?
若是说药性相克,她自己也是医者,怎么却没有发现呢?
“味道……还……还好啊!”朱影讪讪地笑着。
“人参补气,彼岸草补魂,你是补得差不多了,只是……”净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大师?”楚莫手持一子,迟迟没有落下。
“她眼下尚好,只是你马上要离京,我怕她旧病复发。”净一看着他手里的棋子,催促道,“别愣着,快下棋!”
楚莫闻言,赶紧落下一子,又问道,“大师怎知我要出京?”
“猜的!”净一状似随意地吹了吹白胡子,也落下一子。
“的确有件案子,我想去一趟齐州。”楚莫又快速下了一子,抬起头问道,“阿影留在长安,可是有什么不妥?”
彼岸草的用法十分讲究,一个月必须调整一次药方,朱影因此不能离开长安太久,何况齐州局势未明,他也不想带着她去冒险。
“你放心去吧,她死不了。”说话间净一也落下了一子,又看向朱影道,“你这病也是该好好治治,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自己上点心。”
“大师说的是。”朱影狗腿地又给净一斟了杯茶,又递上一叠果脯,“我也知道自己有病,是该好好治治。”
“你是医者,治病方面……自然比老僧懂得多。长安城最近……也不太平啊,”净一望了一眼山边云海,云海下面隐约可见长安西郊几处飞扬的檐角,忽然转头拧眉唤道,“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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