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意思,此事到苏凛就不宜再往下查,给苏凛安一个哗变的罪名,此事就算了结了。
按林思平以往的性子,所有齐州案的知情人都必须灭口。
“这样说来,这个林少卿的确是……太过狠辣。”朱影打了一个寒颤,又问道,“伯父他们……不会有事吧?”
“有我在,他不敢动齐州楚家。”楚莫摇了摇扇子,又道,“此次他帮咱们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审时度势罢了。”
太后勾结安西节度使,对阵齐王和楚家,林思平选择了齐王阵营,并不是因为齐王和楚家势大,而是因为他们身后站着李研。
“依我看,你与林思平不需要为敌,反正将来……你都是要辞官的,不会与他去争大理寺卿那个位置,不如早些告诉他,让他安心?”朱影凑近了,往他怀里一靠。
“大热的天,你别……”楚莫刚想推开她,又想到她还病着,便又心疼地将人搂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争那个位置?”
朱影闻言,顿时直起身子问道,“争什么?你不是要跟我去隐居吗?”
“此一时,彼一时,离开齐州,再想要去隐居,就又要看机缘了。”楚莫见她紧张,拉着她的手勾了勾嘴角道,“我不会忘了对你的承诺,等时机一到,咱们就走。”
“魏嫣然怎么样了?”她觉得头还有些晕,就又歪在他怀里。
早晨听说蓝月也病得挺重,又因为陷害二少爷一事被楚文辛和赵氏禁足,将来的日子怕也不好过了。
朱影和蓝月只是简单的风寒,都折腾了两日,魏嫣然风寒加上小产,失血过多,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听魏章说昨夜已经醒了,还是疯疯癫癫地口不择言!”楚莫不悦地斥道,“好好的齐王侧妃不做,非要瞎折腾!”
一听他说“口不择言”,朱影便知道魏嫣然肯定是在咒骂自己。
“可见她对你不能忘情。”朱影抬头捏了捏他的脸,又调侃道,“你这张脸,留着是个祸害。眼下魏嫣然心里不知在怎么骂我呢!”
“夫人,别动手。”楚莫捉住她的手,从座位下拿起水囊给她倒了杯茶,“说到咒骂……方才寺卿大人差人送了本卷宗给我,是有关当年刘妃的厌胜案,我正在读,发现妇人似乎……尤其喜欢这厌胜之术。”
厌胜,是一种邪门歪道,用法术咒术达到害人的目的。
“那是因为妇人体弱,不敢与人正面冲突,所以……就喜欢背地里搞些装神弄鬼的小动作,心理安慰罢了。”朱影端起茶,眼睛瞄着那本卷宗,好奇问道,“刘妃是谁?我进宫这么多回,怎么从未听说过?”
“刘妃,是刘太后的亲侄女。”楚莫翻开那本卷宗,“当年圣上刚刚登基,刘妃是为数不多的妃嫔之一,起初颇为受宠。”
“后来呢?”朱影凑过去读那本卷宗。
“后来,圣上妃嫔多了,渐渐冷落刘妃,她对圣上和太后心生怨恨,就想出了厌胜之术。”楚莫翻了两页卷宗,给她解释道,“从刘妃宫里搜出了桃人、木剑、玉佩等物,再加上她平日里在宫人们面前咒骂圣上和太后,很快就坐实了厌胜之罪。”
“那后来刘妃怎么样了?”朱影入神地听着故事。
“太后赐了她鸩酒。”楚莫合上卷宗,给她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你休息休息,别劳心费神。查案子是我的公事,你不需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