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风尘仆仆的驶来四辆大轮子黄色重型卡车。车子载着沉重的石料,在石料厂还没来得及挺稳,一帮工人就已经冲上去,爬进车兜里,挥舞场子开始卸石料。
一把把宽扁的铁锹迎风乱舞,石料从车楼里被攘到石堆上,掀起更多的石灰尘土。
张跃军还纳闷,这些人怎么这么积极。后来他才知道,在这里卸车是有时间限制的,五十多个人卸四辆车的石料,时间不能过二十分钟,过这段时间了,扣十块钱的工钱,为了这十块钱,所以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玩命干活!
张跃军提着铲子走过去,走的有点慢,这时候,一个监工拿着铁棍子跑上来,一棍子抡倒张跃军屁股上,张跃军这么强壮的人差点被抡一个跟头。
张跃军回过头,看到一个带着黄帽子的监工,叼着根烟卷,一脸痞子相。他手里拎着一根半米多长的细铁棍,瞪这张跃军。
“你想偷懒是吧!我告诉你,想干就干,不相干就滚蛋!”工头耀武扬威的说道,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就是皇帝,张跃军他们这些工人,就是奴隶。
另外几个工头也都围了过来,手里面都拎着铁棍子,他们知道张跃军是新来的,所以得给他点厉害,把张跃军打服了,以后才能给他们更好的当努力。
“新来的吧!看看人家老工人怎么干活,学着点懂吗!”另一个监工说道。
张跃军心里很憋屈,怎么到哪都被欺负,现在想靠体力挣点钱,也要被监工欺负,难道这世道就要人欺负人才是正常的吗?
但是憋屈也的忍着,他来这里打工,就是为了挣钱,一天八十,一个月就是两千四,这个价格,跟白领一个收入,虽然干的累,但是,能赚钱就行。
张跃军忍下了这口气,瞪了几个监工一眼,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转过头,朝着卡车走过去。
一个监工看着张跃军的背影,皱着眉头跟刚才拿铁棍子打张跃军的监工说道:“肖哥,这小子好像不服。上去收拾他!”
另一个监工也说道:“肖哥,我看这小子像是个刺儿头,把他赶出去得了!”
那个被人称为肖哥的工头说道:“现在先别动它,一会吃饭的时候收拾他。在这个石料厂,咱哥几个就是大爷,谁***要是不服咱,就得在这里滚蛋!”
一上午,卸了两次车,张跃军体格强健,干这点活累是累点,不过伤不了身体。但是他看到工人里面还有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有一半都是白的了。
他拿着铁锹跟这张跃军他们这些年轻人们一起铲石料,而且,身体明显支撑不住。
中午吃饭的时候,每个人捧着一大碗宽面条,面里没有什么油水,吃起来跟嚼生面嘎达一样,但是这帮工人还是捧着大海碗,蹲在避风的角落里,揪着漫天的沙尘狼吞虎咽。
张跃军也蹲在他们其中,满身的尘土,连头上和脸上都沾满了石灰。他蹲在五十多岁的大叔旁边,吃了两口面,突然想到,这个大叔不就是那个在天桥底下卖面条的吗,他满脸的灰尘,让张跃军一直没人出来,现在离近了,才认出来。
同时,这个大叔也认出了张跃军,毕竟,当时张跃军帮他教训了那帮城管,而且把自己身上最后的二百块钱都塞给了他,他很感激。
“小伙子,你怎么……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为了生活,您也刚来吧,怎么不继续卖面了,您的面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