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司马慕星,年龄二十岁,住在星耀市东南方的南安区,单身至今,目前没有固定工作,是一位无业游民,但根据邻里之间的评价来看,应该算是那种没那么令人感到厌恶的自由职业者,不抽烟,酒也只是浅尝辄止,睡眠时间为每天固定的八个小时,医生也说我没有任何健康问题,不过……
现在的我却被迫躺在脏兮兮的废弃工厂当中,胸口上面也被开了三个深度大约为三厘米到五厘米不等的伤口,目前流血的状况也没有停下来。
【“主人……”】
【“请使用我吧……”】
但就在脑内的精神恍惚并且即将要消散之际,我……听到了那个声音,宛若夏夜晚风拂过杨柳枝梢冰爽轻柔,亦如同高悬于婴孩床前的风铃那般令人安心沉静。
“咳……咳啊……”
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怀揣着这份困惑,一阵与现实生活相悖的微妙抽离感不禁萦绕在我的思绪当中。
一时间,胸前只感觉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并且这种疼痛还在不断的撕扯着我的肉体与精神。
“咳咳咳!咳啊!——”
从口中咳出了一团肉眼可见的暗红血块,甜腻而铁腥的气息充斥在我的鼻腔,而我双眼模糊的视线最终落到了身旁那条银白透彻的水晶项链上面。
为什么事情会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那还要从千百遍几乎都毫无变化的平静清晨开始讲起……
“嘶————”
“哈…………”
慕星每天八点钟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推开窗户,将身子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大口呼吸着海滨城市清晨的新鲜空气。
“今天又是安宁平静的一天呢。”
虽然司马慕星目前并没有固定的正式工作,但是由于从前家族置办于此处的房产,以及慕星平日里面在网络上面接的一些零散委托,生活也还能够在慕星所预期的安宁范围当时平稳的进行着。
上午的九点三十分,慕星换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外出便服,刚一打开家门,走廊对面那位爱好养花的老太太便亲切的向慕星打着招呼。
“慕星啊,前些日子真是太感谢了,帮我这个独居的老人家换好了厕所里的灯……”
面对那千千万居住在一起的人类所要面对的邻里问题时,慕星仅仅只是露出一个具有亲和力的微笑,而后向那位老妇人微微低头致意道。
“不用客气,王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有礼貌啊……”
望着慕星逐渐远去的背影,这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永远也想象不到,在这位年轻人的外貌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
并没有。
慕星或许是人类这个物种当中,少有的,真正做到表里如一的个体之一。
每当他人与慕星接触不超过半个小时,他们便会因为自以为完完全全的了解了慕星这个人,从一种毫无威胁的状态当中进而感到安心,一般人对于慕星好感也大多来源于此。
“李爷爷,您又在这边练太极呢?”
“是啊,这练太极……多是一件美事啊……”
行走在大街上的慕星一边礼貌亲切的向着周边的邻里们问好,一边在心中一遍遍的复盘着自己心中的人生哲学。
人活在世上,就一定要遵守者某种规则,这并非是狭隘意义上的,那种写在纸面上的能够被人所窥视的规则,正如好人会有好人的规则,恶人会有恶人的规则一般,每个人只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规则便会得到【幸福】,进而彻彻底底的远离【不幸】
而我……司马慕星,也终于是有幸在年龄十六岁的时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规则,而我也因此印证了我所发现的理论,【幸福】的度过了四年的光阴。
并且似乎只要我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待他人以友爱和善,远离焦灼的斗争与喧嚣,我便可以一直【幸福】的生存下去。
嗯……这便是【命运】赐予我司马慕星的最好的礼物了。
慕星一边这样满心欢喜的想着,一边向着今日的委托目的地漫步前行着,一切似乎都如同他所预想的那样,以【幸福】为前提,安稳的进行下去。
但就是这样一个与之前一千多天相差无几的平静的一天,【命运】却似乎和慕星开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玩笑。
行走在星耀市的街头巷尾,慕星几乎可以熟练的背出每一条大路、小路以及那些几乎难以算的上路的通道。
然而今日慕星所接受委托的目的地,却是一处他几乎没怎么来过的地方。
先是坐公交车大约三十分钟来到老城区,然后再步行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而后在穿过几条曲径通幽的蜿蜒小路后,慕星又小心翼翼的跳过了几根竖在排水渠上面的立柱。
“呼……还真是危险呢,原本这里应该是有些能够供人行走的木板的……是被谁偷走了吗?”
刚刚跳过排水渠的慕星站在这片与小路外几乎已经是两个画风的地方,驻足环视了一圈。
“不……这种总是在城市改造计划范围之外的偏僻地方,除了一些固定的用户之外应该就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此地,偷窃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说的话,是被谁刻意破坏了吗?但是谁会故意破坏这种东西,明明是为了行动便利而搭建的东西……”
虽然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会来到这里的频率,慕星也只得耸了耸肩膀就此作罢。
毕竟谁会将宝贵的脑细胞给花费在这种,几年都来不了几次的偏僻之地上呢?
即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慕星似乎总是能够分析、推论出一些平常人容易忽略的细节,但是早就确定了自己【幸福】道路的慕星,并没有将其当做一份优势来看待。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真的因为这种洞察力所带来的好奇心,令我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么这份能力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拍了拍裤子上面所沾染的尘土,慕星便继续向着这片老城区的更深、更偏僻处走去,穿过那些几乎能让人绕晕的简陋小径过后,一片相对较为开阔的区域便出现在了慕星的眼前。
“嗯……我记得这里的住户……好像是位学者来着?”
“嗯嗯嗯嗯……是研究什么的学者来着?”
看着面前那间有点破败,但是却依然无法遮盖住曾经往日辉煌的古风大院,慕星从怀中掏出了手机,仔细的比对着上面委托地的图片与面前的建筑。
“嗯……嗯嗯……应该是这里的没错……可是……”
“喂,喂?请问这里是仁川博士的家吗?”
慕星礼貌的在大院的门前发问道,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啧……明明是他那边约的时间啊。”
“吱嘎——”
就在慕星准备扒着大院前的铁栅栏门,探头向里面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没想到原本看上去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居然被慕星一碰便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响声自行打开了。
“这……”
慕星低头看着面前这道自行打开的大门,随着微风而阵阵作响的吱嘎声,似乎就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在不断明目张胆的‘引诱’着慕星。
这不太好吧?……如果未经他人允许就擅自进入他人房屋的话……但是根据委托上面的时间,我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和雇主开始进行交谈了……
如果仁川先生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而我却近在咫尺又没有发现,我不仅仅是要面临法律上面的麻烦,良心上面也会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