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新历3559年12月30日,昏暗星区,攀登者3-212号太空科研基地。
阿伯特·爱因斯坦正注视着仪器,一遍一遍地对着眼前的数据做着校对。
阿伯特·爱因斯坦是一位伟大的人类中立科学家,他的祖先便是发明了著名的“舰脑”控制装置的罗伯特·爱因斯坦。这个太空科研基地,便是爱因斯坦家族当初的那些科学家为自己获得的荣誉。而阿伯特自,也是在这座太空科研基地里研究,发表了著名的研究报告——《次元空间速移》,一举奠定了自己在人类历史中的地位,成为了那个时代里科学家中的顶流。
但那些都是大约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百年前,地球新历3460年,阿伯特·爱因斯坦带领着他的学生们来到这这片区域。在这里,他惊讶地发现,空间中的辐射和能量有些不对。
基地控制室中,显示各种辐射和能量强度的指针毫无规律地跳动着。一开始,指针只是在轻微地颤抖,阿伯特并没有将这些情况放在心上。但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指针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是在宴会上起舞的击剑士;但这些指针聚合在一起时又像是交响乐时跳动的音符,各自陶醉,但互相连接。
对此宇宙的乐章,阿伯特着迷了。
在之后的时间里,阿伯特就如同是发疯了一般研究这些混乱而又有序的信号。他时而在纸上用力地写着什么,欣喜若狂;时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面色扭曲;时而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笑得如同一个孩子;时而从睡梦中惊醒,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逐渐地,他变得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孤僻。他的学生们往往一整年都见不到他们的导师一面,担心导师的身体。
但他们依然信任着自己的导师,那如同山峦版需要人们去仰视的伟人,必定又回拿出令人震惊却信服的理论。
“那可是阿伯特·爱因斯坦,发表了《次元空间速移》的阿伯特·爱因斯坦,不可撼动的阿伯特·爱因斯坦。”
但随着第一次爆发,这种信任顿时烟消云散。
十年后,地球新历3470年,在那数据最为混乱的中心,一股冲击波震荡开来,如同被石子砸出的波纹般荡漾开来。
这座毫无防备的太空科研基地自然也被这股冲击波击中。破碎的外壳就像碎裂的蛋壳一般无法保护内部的生命,许多来不及反应的学生都被那急剧变化的气压扯碎、撕裂,撒入无垠的宇宙之中。
阿伯特的学生们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实验室,想要将他带离。但此时的阿伯特,却像是一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一般撕扯着自己的研究,嘴中吼着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不,不该是这样的……它明明还会继续上升!我的研究不可能出错……这不可能!”
“导师,我们得立刻离开……”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幌铛。”
当阿伯特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整座太空科研基地里面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幸存的学生们接受不了他们那传奇的导师竟然会发疯的事实而离开,加上之前阿伯特各种不理智的行为,彻底断绝了和他之间的联系。
阿伯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他的实验室,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了这座太空基地“舰脑”的外部躯壳“娜塔莎”。但“舰脑”也在之前的冲击中部分损坏,“舰脑”无法控制名为“娜塔莎”的躯壳,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反应。
寂静,但并不彻底。那些之前因为冲击平复下来的指针又开始了颤抖,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这种奇怪的变化彻底成为了阿伯特心中的心病。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发表过一篇文章,再也没有收过一个学生,再也没有回到人类的社会。
他就像是一部机器一样,记录着指针的变化,推测着数据背后的意义,推翻着自己以前的理论。
他仿佛不知疲倦。
地球新历3480年,第二次冲击爆发,阿伯特差点丧命。
这次的冲击比上次还要剧烈,冲击差点让本就残破的基地解体。阿伯特推断可能是因为这次最后的变化比上一次还要混乱。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修好了几乎崩坏的“舰脑”,让“娜塔莎”帮助自己维修和加固基地。在“舰脑”的帮助下,阿伯特再次能够完全控制整个基地,并让基地更加能够抵抗冲击波的摧残。阿伯特为了更好抵抗那冲击,甚至将基地绑在了一颗小行星上,几乎无法分离。
如同一颗永不停歇的齿轮一般,阿伯特对着他无法理解的现象完全着迷,彻底将自己化作了实验过程中的消耗品。
完全不在意自己那愈加残破的身体,阿伯特的生命力如同泄洪一般流逝。即使娜塔莎一直监视着阿伯特的健康状况,并一有情况便将阿伯特绑上手术台医治,却依旧无法挽回阿伯特那不断恶化的躯壳。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伯特和娜塔莎度过了一次又一次冲击。随着时间的流逝,阿伯特的身躯不可避免地衰老、腐朽,他的双眼渐渐无神,娜塔莎甚至都不敢肯定当阿伯特在看她的时候是真的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