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一楼缓缓张开,戴着口罩的布从良不紧不慢地从电梯间走出,正巧被一位手持病历的年轻病人给瞧见了。
这位病人显然是一位八卦心极重的人,即便得了病,也不减其八卦的性格,一见身着白袍的布从良从电梯间走出,连忙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挤到了布从良的身边。
“医生,你是不是刚从上面急诊室下来的?那些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哎哟,真是太可怜,怎么就中毒了呢?”她一面说话,一面盯着布从良的脸,试图透过口罩,看穿布从良的想法。
听了她的话,布从良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故意挤到自己身边的女人。
蘑菇头,娇小的身材,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还有手上那份连一个字都没有的病历。
笑了。
他问:“姑娘,你是哪家报社?”
“报社?什么报社?我不是在报社的,我是金融公司的文员。”蘑菇头睁巴着大眼睛,装傻充愣。
布从良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盯着蘑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审视的味道甚浓,蘑菇头大概也知道自己隐瞒不过去了,狠狠地剜了布从良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公众是有知情权的。”
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公众知情权这些从媒体人口中抛出来的词用来糊弄一般人或许还行,想糊弄布从良还差远了。
只见布从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与蘑菇头纠缠在什么知情权上,而是重拾了之前那个问题:“姑娘,你到底是哪个报社?”
“你……”蘑菇头被布从良的盐油不进气得不轻,不过虽有不爽,她还忍而不发,瞪了布从良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是城市直击的记者。”
“城市直击?很有名气吗?”布从良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个报社,或者说是栏目组他还是头一回听说的,额,好吧,其实在他的认知里整个大中华就只有一个牛逼哄哄的新闻栏目组,那就是——每天晚上七点档新闻联播。
其他的,长年奔走于各国,执行暗杀任务的他还真的听说过,更没有关心过。
不过蘑菇头可不关心他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在国内呆过了,见他一脸茫然地问出《城市直击》是否有名这个问题,俨然已经被气炸了肺。只听得她满口银牙咬得嘎嘎作响,抡圆双眼剜着布从良,一字一顿地道:“我们节目每期的点播量超过百万次,同一时间在线观看的人数更最达10万多人,你说我们有没有名?”
然额……
“才10万啊,那个叫玛云的商人弄一个叫‘双11’的电视购物节目也不止这个数啊。”布从良小声嘀咕了一句,殊不知被耳光的蘑菇头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气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个没眼力的家伙敢情是刚从书堆里被人挖出来的书呆子啊。玛云的“双11”那是简单的电视购物节目吗?那完全是让全国败家娘们名正言顺的败家节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