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大彻大悟,欲言又止,生怕自己不经意的语言伤害了老闭。
“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在那家酒店,他点了几瓶朗姆酒,这也是我喜欢朗姆酒的原因。”
老闭指了指前面,“这就是我们经常打象棋的地方,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只有我和老黄打得厉害,有时不分上下。”老闭笑了笑,好像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有些事情我们永远都挽回不了,至少老黄生前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不是吗!人总要向前看的。”小辛安慰道。
老闭又笑了,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三十年了,不多也不少。我已经想好了,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我现在要做的,是最后一次,记住这个有他味道的城市……”
小辛忽然明白,老闭在酒店不是为了等待某个人的到来,而是他在离开之前想记住些什么,以及朗姆酒的味道……
小辛拿起朗姆酒,倾听老闭的故事,陪老闭喝下去……
人总会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去珍惜,直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没曾想,这一切已经晚了。
在这个硕大的城市,只有最孤独忧愁的人,才是最晚回家的。
三
余生一个你,如今我们就要分离。
我再次见到老闭的时候,他已经买好机票,即将离开。
“小辛,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故事,也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人。”老闭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老闭转身摸索,递来一个破旧的盒子,原本并不沉重的盒子此刻千金。
“小辛,这个你就先拿着吧,我可不喜欢留恋。”老闭看了看小辛,就要走了。
小辛忽然问道:“难道你就这样走了一了百了!”
老闭一愣,不过很快归回沉静,淡淡的说:
“如果你是因为一个人才来的城市,而现如今他已离开,干嘛还要继续待着。”
见小辛不语,老闭铁了心离开了……
小辛迷惑茫然,自言自语:是啊!当初是因为一个女孩才来的城市,如今她为了“自由”而分开了;一个伤心而没有她的城市,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因为怎么悲伤,所以得去承受,而如今的你是否安好。
四
小辛打开了破旧盒子,里边有几张残皱相片,还有一封崭新的书信。照片里老闭在打象棋,对面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老闭所说的“老黄”,他们大概30年的交情,也许背后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小辛不再遐想,打开了崭新的信纸,信纸里的字整整齐齐,铿锵有力,很是秀气,内容为:
小辛,当你打开这一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了,去一个很远的国度。能够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虽然认识不久。我和老黄多年交情,打小时候一直都是,他因为病情而悄然离逝,我挽留不了最重要的人,我无能为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离去,我想,剩下的那个必定很痛苦。所以,我只想陪陪他,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至于故事是什么,这就不方便多说了。小辛,你是一个作家,我希望我的出现可以给你带来一点灵感,剩下的故事就由你写下去吧。嗯,再见。
小辛轻轻合上信纸,思绪混乱,不再理会什么,此刻,只是想找个能靠背的地方,静静凝望深空……
五
你有故事,我有酒。
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你就这样悄无声息离开……
上天喜欢听你讲故事,所以把你带走了……
当上天幡然醒悟时,它已无能为力将你还回,
淅淅沥沥的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回不去,不必要留恋。
就请你把没讲完的故事,
留给想听的上天。
――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