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色书生只说了开头两句话,宋傅二人便已经全然明白,他们两人对视眼,俱都瞧见彼此眼中的郑重。
勉强将那书生打发走后,宋延蹙眉看向傅斯年。
“那名叫做青黛的女子,被你安置在哪里了?”
“此事有些蹊跷,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很有可能便是当日平康坊遇到的姜山那波人——”
宋延说着不赞同瞧了眼傅斯年,昔日平康坊那事,他见青黛便觉得不妥。
菜色书生嘴里那些流言,一旦放纵成性,那么三人成虎下,傅斯年书院中的名声便不可能好。
因为这书院中不仅有男书生,还有对青楼楚馆向来难以接受的女书生。
若是这事没法很好的澄清,傅斯年日后名声又当如何?
而且此事就算傅斯年不在意,那么舅父舅母呢?
旁人定然会揣测傅府没有规矩,这又让傅母的脸面往哪里放?
他们确去过平康坊不假,但哪有书院传言中那般,放浪形骸不知检点!
宋延止住后面话头,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也不愿作那时候诸葛亮的事,只挑了挑眉立即想到事情关键,问询青黛去处。
傅斯年抿抿唇,示意宋延安心,他不可能如流言那般,真作出什么没有分寸事情。
“你放心,我给她安置了些银子,让车夫送她回岭南了老家了。”
宋延轻蹙的眉这才松缓开来,半晌儿他点点头,示意傅斯年别介意外头那些流言。
傅斯年被宋延安慰了番,却猛然想到个问题。
他先是猛然道了句不好,然后抿了抿唇终于苦着张脸,试探性朝宋延问道。
“呀!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宋延,你说——”
“若这样的流言当真在书院中传开,不也同样会传到沈姑娘那里吗?”
傅斯年说着,用手捂住脸,神色间满是懊恼。
“那我在沈姑娘心中的形象,不就彻底毁了吗?”
傅斯年说着,面色难堪的瞧着宋延。
他虽不后悔自己的做法,也无须心虚或其他,可流言毕竟传开,便只看旁人信不信了。
傅斯年踩糊地上的枫叶,染出红色的泥泞,面上满是纠结示意宋延帮自己出出主意。
秋风习习中,傅斯年心神不宁听着宋延的分析。
流言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充分的证据,很有可能会被越描越黑。
更何况,还古书院的书生虽端方儒雅,却整日被课业压迫,本身便需要这样的八卦供他们消遣。
这就好比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你再喊破喉咙解释,旁人也不愿意相信。
既然这样,除了向你认为比较重要的人解释外,最快捷的方法,便是又出现另个能更加吸引书生注意的话题。
傅斯年觉得宋延说的有礼,别人如何说他,他忍一忍没心没肺些,勉强也能不在意。
但……这样的事,总得和沈姑娘解释几句。
这样想着傅斯年马场都不想去了,他直接拉着宋延原路返回。
跨入教斋,拉椅刚坐在自己位置上,傅斯年便掩饰性转头。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如今沈岚青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藏书阁后面的矮亭中,传来男子不着痕迹的的贬低。
沈岚青听着眼前男子的话,远山含带的眉眼蹙起。
然而身旁的尤志,却只以为沈岚青因为他话中的内容而不喜,觉得她是因为傅斯年的行迹而心生厌恶,于是继续变本加厉夸大其辞道。
“岚青——”
“你我同乡又共同考到这还古书院,我断然不可能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