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穿开裆裤时就扭在一起的伙伴,居然对他有这样的评价;
联想到眼下的处境,他也开始怀疑——为什么对于席冰男这个角色,自己能够演绎得如此到位。
“我得走啦!拜拜!”他觉得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了,差不多是时候回到宴会上去
席董喝得酩酊大醉,方青回到草坪之时,正看见几个佣人扶着他离开。
他刚想追过去——
张嶙从旁拽住了他的胳膊:“刚才去哪了?”
“去湖边透了透气,”方青撒谎道,“我得去照顾老爸,剩下的事,你来善后。”
“听着,”张嶙虚伪地笑着在他耳旁低语,“明天上午你到我们住的地方来,不准超过上午11点!”
“什么事啊?”
“很重要的,记得,一定要来,别的话我不多说!”张嶙说完深深嗅了嗅他的发香。
方青无奈地点点头,朝别墅跑去。
他还是头一次进入席董的卧室。
无法相信:一个亚洲鼎鼎盛名的商业巨头,卧室里居然简朴得让人不敢置信。
屋里的家具陈设全是典型的中国特色,衣柜、抽屉、床
这些无不告诉来客,席董是一个中国迷
最喜剧的是床头的小抽屉旁边,还竖着一条快要折断扁担——
从冰男日记里得知:
这根扁担是二十多年前席董收破烂时候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可以说席氏集团的博物馆里,随时有它的一席之地。
方青根本不知道,这根扁担赋予席成达的,并非仅仅居安思危的警戒;它还有着非凡的意义
床头柜上立放着一个异常精美的像框,里面放的却是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
这应该是冰男的妈妈。
方青默默拿起像框端详:尽管照片已经发黄,但里面的女人却表现出属于那个年代朴实无华的美丽——
一双灵秀逼人的眼睛,就像冰男一样,散发出青春的魅力
“水”
席董的呻吟唤回了方青的沉思,他赶忙拿起杯子,扶起席董,滴滴洒洒喂下他小半杯水。
重新躺下后,席董开始不安份了——
他的右手无力地抓晃,掉下去又抬起来,掉下去又抬起来,如此反复着
“阿娣呀”他无力呼唤着妻子的名字,“阿娣”
方青现在才想起:他根本不必进来,照顾这位在不远将来会与自己脱离关联的男人——
可他这么做了,究竟是良知的驱使?还是在无形中对这个老人,已有了深深的眷顾甚至亲情?
“我不想女儿嫁出去”席董鼻孔里透出浓浓的痰音,“她这一去,日子还怎么过?”
方青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同情地咬紧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