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突然的举动引起了大黑的注意,它抬头望向他,一副警惕的模样。
许乐却不理它,知道只要自己不出去,它不会有什么举动。
来到灶台前,许乐继续先前未完的寻找。
厨房里东西简陋,可说一目了然。
砧板上有一把菜刀,许乐拿起来看了两眼,虽然很想拿走,但知道不行。
这东西太大,不好藏在身上不说,也是每天常用之物,明天早上找不到问起来,必然引起对方疑心。
他放下菜刀,拿起灶台上的一个粗陶瓦罐。
打开盖子,一股油香扑鼻而来,里面装着是雪白细腻的猪油。
许乐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可以补充体力,还能疗伤,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他暂时先把陶罐放下,又看到在灶边有两盒火柴。
打开看看,一盒是满的,另一盒里面只有几根。
火柴是必不可少的,但他也不敢多拿。
许乐想了想,从满盒的火柴盒里抽出一些,放进快用完的那盒里,将这盒火柴小心的收了起来。
只是并没有发现可用来防身的东西。
这让他有点失望。
他游目四顾,目光一凝,在灶口几根散乱的枯枝中,发现有一截黑黢黢的物事。
乍看起来像是一根变形的铁棍。
许乐蹲下捡起来打量了一下,入手冰冷,细看却是半把残缺的剪刀。
剪刀早已锈烂,表面有一层凹凸的锈斑。
剪头秃了,把手也断了一半,只是有着一些原来的形状。
许乐掂了掂,沉吟片刻,这个貌似可用,收了。
他方待起身,眼角的余光瞥处,发现墙角有个东西凸出来。
凑过去一看,似乎是一截小铁片。
许乐摸了一下,边缘有齿状凸起,他心中微动,捏住晃了几下,拔了出来。
铁片只有一指长,卡在墙缝那里,似乎是抹砖缝时落下的。
许乐细看,是一段钢丝锯条的残片。
他打量了一下,锯齿虽有残缺,但大部分完好,也收了起来。
许乐又找了找,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了。
他坐回草垫子上,看着自己的收获。
一罐猪油,半盒火柴,一把单边残破的剪刀,一小段钢丝锯残片。
他先把其他东西放到一边,抱起那罐猪油,这可是个好东西。
许乐先挖了勺,用火撩了撩,稍微融化,吞了一口,滑溜溜的,还好没什么异味,只是有点腻口
他皱眉硬咽了下去,现在可不是讲究口味的时候,先补充体力最要紧,他先前可是因为这儿才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
他吞了三口后,“呕”的一声,许乐打了两个膈,脸皱成了苦瓜,终于无法再下咽。
许乐缓了口气,又挖了点猪油,抹在身上的伤口处,用猪油抹伤口,还是许乐奶奶教给他的。
其实《本草纲目》中就有猪油治疮伤的记载。
说它“甘,微寒,无毒,利肠胃,通小便,除五疸水肿,生毛发;破冷结,散宿血;利血脉,散风热,润肺。”
许乐却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小时候一次在乡下蹭破了皮,奶奶就是用猪油给他抹了抹,很快就好了,连疤都没留。
他处理好伤口后,侧耳听了听,屋外静寂,大家都进入了梦乡,他却不能睡。
许乐拣出那把断剪,两眼微眯,盯着剪刀看了会儿,渐有了些想法。
他爬起来,来到灶台旁,把剪刀放在磨刀石上,淋些水,吭哧吭哧磨了起来。
大黑狗好奇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聊,张嘴打了个哈欠,趴在那里,眯上了眼睛。
“擦擦”声断续细微响起,在这冬夜里几不可闻。
“呼——”许乐停下了动作,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提起胳膊擦了擦汗,低头看着自己忙碌了大半夜的成果。
尖头直刃,后插木柄,这是一把剪刀做成的小匕首。
他把剪刀表面铁锈磨掉,剪头重新磨尖,开出剪刃,将断了一半的把手磨成圆锥形,套在一截用树枝削成的木柄里,做成手柄。
虽然简陋,但确实是一把匕首,锋刃泛着寒光。
虽然没有合适的工具,但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成型了。
许乐握着木柄,挥动了几下,匕首在黑暗中拉出几道光线,一闪而过。
许乐精神一振,莫名的多了几分自信。
他坐在草垫子上略事休息,把弄着匕首,欣喜之余,却有点惆怅。
他突然想起了他老爸。
在他高中时,一次放暑假,被他老爸逼着到他公司车间去做社会实践,虽然只是敷衍了事的待了半个月,但耳濡目染下,还是有了些动手能力。
他发了会呆,看着眼前的匕首,苦笑自语:“王叔看到这东西,怕是会被他骂死!”
王叔是他爸的好朋友,钳工班的班长,那个暑假许爸就把许乐扔给他操练。
惫懒的许乐想要摸鱼,没想到平常和蔼的王叔工作起来极为认真,骂起人来跟牛吃草似的,骂的火大还要扇一巴掌脖拐,搞得许乐好没面子。
那半个月让他度日如年,不过也多少学了点东西。
他把玩着匕首,此刻对王叔的严厉万分感激。
许乐收回思路,张望着想找个东西把匕首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