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图这两句话,火药味十足。
没有罗列罪名,没有长篇大论,但字字句句诛心!
魏忠贤眼神里恶毒之色闪过,刚要开口辩驳,有内监急匆匆出现在门口,道:“启禀皇爷,太仆寺少卿,王正远求见。”
听到‘王正远’三个字,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黄立极瞥了眼张瑞图。
崇祯面露一些古怪,看着一众人,笑着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热闹,让他进来吧。”
他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如明镜,目光在黄立极,张瑞图,魏忠贤身上流转。
黄立极仍旧不露分毫,张瑞图有些苍白的脸上都是肃然之色。
魏忠贤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有趣了。’崇祯心里充满笑意。
这张瑞图字字句句,杀气腾腾,明摆着是冲着魏忠贤来的,脸上都是誓死才罢休的决然之态。
可他以往没有底线的巴结魏忠贤,一堆把柄在魏忠贤手里,怎么会与魏忠贤不顾一切的决裂?
为什么魏忠贤没有利用‘来、钱’一案,将张瑞图牵连进去,而是抓了一个小人物的丰城侯?
不止崇祯好奇,不远处的李邦华,曹化淳,王承恩也眼中带着一丝困惑,目光注视着魏忠贤,张瑞图,黄立极三人。
随着‘王正远’的突然插进来,魏忠贤与张瑞图,黄立极都屏气凝神,静静的等着。
不多久,一身太仆寺少卿官服,发丝整齐,面色严肃的王正远就来了。
崇祯打量着他,三十来岁,五官俊朗,眼神畏缩,步伐却十分大气,不看其他人,径直来到崇祯身前不远处。
“臣太仆寺少卿,王正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王正远噗通一身跪地,行了大礼。
崇祯一怔,这样正式的大礼,他只在登基那一天遇到过。
崇祯不动声色瞥了眼其他人,道:“王卿家平身,有什么话,起来说。”
王正远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大声道:“陛下,臣弹劾内宦魏忠贤!”
低着头的魏忠贤闻言,微微抬起头,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王正远的背影。
张瑞图面不改色。
黄立极看着王正远,余光瞥向张瑞图,隐有警告之色。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邦华忽然醒悟,他想到这王正远是谁了,眉头慢慢拧起。
崇祯听着王正远的话,瞥了眼张瑞图,面色平静的淡淡道:“王卿家,朕已下旨意,对于朝廷重臣,没有真凭实据,不可随意弹劾。你今天出头,可知轻重?”
王正远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暗暗咬牙,道:“臣明白。”
崇祯看着他,又看了眼魏忠贤,神色不动,心里计较着。
魏忠贤是他好不容易扶起来的,自然不会让人轻易给毁了。
‘这王正远手里有证据吗?’崇祯暗自道。真要是有铁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不能维护。
“说。”崇祯道。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了。
王正远跪在地上,脸色决然,沉声道:“陛下,魏忠贤罪一,欺君罔上,擅权禀国,以内监之身僭越国政。其二,培植私人,结党营私。朝廷文武百官,无不是……”
“王卿家,”
崇祯打断了王正远的数罪状,道:“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朕要看实实在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