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家办宴席,还会请庐陵王妃去吃席。
庐陵王妃没怎么在村里行走,但村里的大小事情,基本都知道。
再说,家里还有三个未嫁的女儿和两个未成婚的儿子,不少人家都想结亲呢。
所以庐陵王妃的手里头,有着一手好人脉。
她听完宋锦绣的遭遇,沉吟了半晌说道,“没爹没娘的,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果果慢悠悠地吃着饼,眼睛一直看向他们的方向,很认真地听着。
李景和柴天朗听不懂,两人边吃边说着别的什么趣事。
“宋夫子快七十了,身子也不好,万一走得早,宋锦绣只怕更可怜。娘,这事儿你得操心着。”李玉竹又说道。
虽然说,宋锦绣有想当尼姑的想法,但她认为那是宋锦绣走投无路时临时生起的想法,如果给宋锦绣找个好的婆家,她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好,我留意着。”庐陵王妃笑道。
这天一更天那会儿,穆元修在李家吃过晚饭,李玉竹提了小灯笼送他上山回家,他们才走到宅子门口,宋锦绣气喘吁吁跑来了。
李玉竹忙问道,“锦绣,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李三姑娘,快……快去看看我爷爷,我爷爷发烧了。”宋锦绣喘了口气,急促说道。
“好,我这就跟你去看看。”李玉竹马上说道。
上午时,宋夫子的身体已经有一点感冒的迹象,老人体质弱,很容易变严重起来。
穆元修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你们坐我的骡子车。”
他匆匆走进李家宅子里去,赶车去了。
夜晚寂静,门口的说话声,惊动了李家其他人。
李兴安正在宅子门边的倒座房这里,和贵伯说着话,他马上黑着脸走出来说道,“三妹,我和你去吧,穆元修不是着凉了吗?让他回去早点休息着吧。”
那边,解着骡子嘴绳子的穆元修说道,“我没着凉,是玉竹非要我吃药,她说她的药反正挺多的。”
“逞什么好汉呢?叫你休息着就休息着。”李兴安摆摆手,走去牵着自己的大黑马,可谁知,他没看到黑马,“我的黑马呢?谁骑走了?”李兴安大声喊着贵伯,“贵伯,有没有看到我大黑马?”
贵伯走来笑着道,“三郎,二郎说去桃花河村办件事,吃过饭后他就将马儿骑走了。”
“老二那个天杀的!又坏我事儿!”李兴安骂道。
穆元修已经将骡子车赶地过来,“三哥,让一让,车来了。”
李兴安沮丧着道,“行吧行吧,坐你的车,把我也带上吧。”
穆元修微微一笑,“好。”
他将骡子车赶出宅子门,李玉竹拉着宋锦绣坐了上去。
李兴安也跟着坐进去。
虽然头顶有明亮的月儿,贵伯还是不放心他们跑夜路,拿了个火把给他们照路。
穆元修将火把扎在骡子背上的鞍上,扬起鞭子轻轻抽了下骡子背,往清水河村赶去。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宋夫子家。
宋锦绣头一个往屋里跑,她拿了个小灯笼给大家照明,“快进来吧。”
火把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穆元修将火把扔在地上,用脚踩熄了火星,停好了骡子车,跟着李玉竹和李兴安,进了宋夫子家。
宋夫子在卧房里,咳嗽了两声,迷糊着道,“锦绣,倒点水给我。”
“来了,爷爷。”宋锦绣抹着泪,将灯笼挂在屋中一角的木架上,端了碗水走进卧房中。
李玉竹跟着走了进去。
李兴安只往屋里探头看了看,又走出来,坐在屋外等着,他打了个哈欠,也拉着穆元修坐下,“一起坐着。”
穆元修微微一笑,“好。”
晚上的风儿,比白天时更大了些,吹得屋外的树枝沙沙发响。
忽然一阵风吹进屋来,将大门口屋角的灯笼吹地上去了,摔熄灭了。
穆元修走过去捡起来,“三哥,我去夫子家的厨房找蜡烛。”
“去吧去吧。”李兴安又打了个哈欠,白天他被李兴茂拖到地里翻土,可把他累坏了。
他现在很想睡觉。
穆元修摸着黑,打开了后门,去了厨房。
但没一会儿,他低声怒喝,“谁?”
李兴安的瞌睡一下子吓醒了,马上跟着跑了过去,“穆元修,怎么回事?”
“你……你们是谁?”夜色中,一个青年男子双手叉腰,看着穆元修和李兴安,流里流气说道,“嚯,莫不是宋锦绣那丫头的新相好?”
“放你娘的屁!”李兴安二话不说,抬脚踹了上去。
穆元修则补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