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间,都是年轻人,大呼小叫的,十分热闹。
另一间里,只有四位,都皱眉头,问跑堂的:这是谁家的?
跑堂的陪笑:项枢密的大公子,要不我给你们换个远点的房间。
大家摆手:没事了,下去吧!
吴首相的独生儿子吴大用,黄枢密使的长子黄石,彭辅相儿子彭小勇和陈平原四个,年龄相似,父亲都是当朝权贵。
过去由于经常一块玩,被合称京城四少!
他们几个平日见人,人家望父敬子,对他们都很客气,也交不上几个真心朋友。四人在一块,谁也不求谁,倒是颇为相宜。
他们的父亲对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他们还得负责私下递话。
陈平原自打跟了秦越,跟几位往来的少了。
吴大用在家练字,出门也少。
倒是黄石和彭小勇两个整天宴席不断。
今天大家给陈平原送行,本来说好陈平原出任塘沽知府的,可今天去领文书。却被告知,还没下来。
陈平原立刻就知道不好了,也不打听,闷闷不乐。
倒是吴大用和彭小勇知道咋回事,黄石不知道,一看就知道陈平原不顺了。
黄石说:平原!别这样啊?就算你当不了知府,现在咱四个,你也官职最高了。你也进步的慢点吧,给兄弟们留点面子吧!
彭小勇:是啊!要说我最惨,当初不肯当官,现在呢得从最低起干,真正式场合见了,我还得给你磕头呢!
黄石哼了一声:你捞够了,现在又穿官袍,好事你都占了。
彭小勇不干:别人说行!你是密保局的,我都被抄家了,宅子也送给我妹当陪嫁了,现在我也是个穷光蛋。
黄石撇嘴:蒙谁呢?你那些要回去的字画不是钱呢?
彭小勇干闷一口:伙计,快上热菜!字画,不值钱了,我当了几幅,你猜,才当了几个钱。
吴大用拦住争吵:小勇说的是真的,字画这几天可真不值钱,我爹叫我把家里的现钱全提出来了,去当铺。把钱一撂,那朝奉让我自己挑二十幅,挑完了才十幅,他们急得跑到别家借来让我挑,也不肯让我把钱带回去。到处都缺钱。我挑完了,他们师傅都不敢看,怕以后想起来会哭!
三个人都看他:真的?
吴大用点点头:那当然!我给我爹看了,我爹要不是怕人说,就让我出去借钱再去买了。
陈平原:你挑的都得是珍品了。
吴大用摇头:一多半是,另一小半是我爹当年穷迫的时候,仿名家的画作,我爹想把那些都收回来,从新题跋,不再鱼目混珠。有一副,我看了,是小勇卖的。
彭小勇大惊:伯父书法天下闻名,绘画可头回听说。我卖的那副?
吴大用:不告述你。我爹说绘画太过费力,早年也做过些伪作,虽然也是雅事,但终究不好听,所以藏而不漏。现在除了两幅画多年找寻,没有收回,其他已经收回,今天可以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