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从出场起就是筑基,包括陷害自己的时候。现在的他,只有开光初期的修为。而且那仓惶恐惧,狼狈不堪,并不像装的。
他好像不认得自己了。
“姐姐,我觉得不大对劲……”怜生水从云雁出招后,就一直立定不动,观察场中情形。望向抱着烧成烂支架床的落星白少,她不解地摇摇头:“他是怎么了?”
“不对劲?”鹏圣全身乌黑的毛尽数不见,只剩下个肉球,像被烤熟了的菜品。它挥舞肉翅厉声喝道:“你们才不对劲!不是法修怎么会这些火法雷法……不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乌鸦自语片刻,瞪起黑眼珠扯起脖子高叫:“深更半夜,居然敢闯入藏玉殿刺杀城主!羽城卫!羽城卫!有刺客!”
“闭嘴!”云雁气急败坏掐住它没有半根毛的脖子,提了起来:“再出声我先捏!死!你!”
“刺……咳咳咳!放开……咳咳咳!”
“放开他!”落星白少胆气横生,扑上来托住乌鸦屁股免得它被吊死:“快放开鹏圣,你们是找我的吗?那朝我来,别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
云雁和怜生水仿佛听见了天下最扯的事,齐齐冷笑出声。
见她们没有再劈头盖脸的攻击,落星白少渐渐安定下来。他翻下床在书桌前端正坐好,打量着两人:“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何以如此逼迫?还请两位赐教。”
云雁丢开鹏圣,将桌上鲛人燃脂宫灯拿到手中,从下方照上自己的脸:“落星白少,你不认识我了?”
“两位姑娘仪态出众……”落星白少望向她像鬼片一样的打灯脸部,身子打了个寒颤。他吐字极慢似在尽力斟酌:“我若见过定然不会忘记。”
“宁远城北,堕戒狱内,你我已见过两次。”云雁撤下宫灯,手中止水泛起寒光:“你害我二十年冤狱,今日装个不认识就能了结?”
“你伙同梅成仁那个家伙,抓凡人关进占星堡,引魔族突破城防强抢孩童。欺骗众人说去堕戒狱领罪,却躲里面相助一名重犯剑修越狱。”云雁逼近他喝问:“你救出的那人是谁?我代谁受了那么多年的罪?”
“你设下阳天伏魔阵究竟为了什么?你们把怜生月抓去做什么了?”她一把拽住他衣领,摊开手来:“把占星堡钥匙交出来,留你多活会。”
“姑娘!”落星白少起身挣脱她的手正色道:“你说的这些,确定是在下所为?”
云雁不怒反笑:“堕戒狱里的事没人见证,你大可以抵赖。但梅成仁被你暗暗藏下没有死,阳天伏魔阵是你设定的,这些事可不只我一个人知道。”
见那人面色怔怔,举目望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云雁只觉怒火又开始冒上。她横握止水到胸口,捻了个剑诀正犹豫是否攻过去。
床上那只秃毛乌鸦,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问这么多没用的。”
云雁与怜生水同时发问:“为何?”
“他……”乌鸦眼珠瞥向落星白少:“失忆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