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王五赵四还没有出来,南宫寰倒突然松了手。他一把将云雁推到张木椅上,抄起手笑意凉凉:“我原本不相信借尸还魂这种奇谈,今日一见,夫人果然已和从前是两个人。”
如果是从前的马舒敏,定会为南宫寰的亲近而欣喜若狂,这倒不假。云雁心底长长吁了口气,恢复了平静,捡了些老套路的话来说——诸如伤病未愈之类。
“哼。瞧你饮雪赏梅的精神劲,真难看出伤病未愈。”南宫寰暗沉下脸色,背过身去语气加重:“我希望你记得,你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被我南宫寰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进将军府的。”
云雁立刻住嘴,两只眼睛咕噜噜转动盯着他。
“你作死折腾的事情,现在满王城皆知,将军府的颜面早已被你毁得不轻。”他猛地转身,对云雁厉声警告:“如若我发现你还与别人暗通款曲,再做出有损妇德的事情……”
“我!”他瞪着云雁亮闪闪的美丽圆眼片刻,埋下头去:“我便上书禀明陛下缘由……”
云雁咕噜噜转着眼睛,突然觉得这凡间的男女八卦,有点小意思。她见南宫寰尚在犹豫,便朱唇微启,微笑道:“休了我?”
“对……”那男子声音低沉,猛地抬头讶然道:“你……愿意离开将军府?!”
云雁立刻萎了,只缓缓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若是马夫人真的被休,那这附身因为南宫雅尔的缘故,会想尽办法凑近她身边。到时候,会唱一出表面更加凄婉的虐恋之曲,引得众人瞩目。想像现在这样,有个安稳环境清修就难了。
“哼。”南宫寰见她瞬间流露惶恐,立刻恢复了镇定,冷哼一声。他杵在那里半响,终于抬脚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道:“我今日的警告,你须切记,不要再折腾出丑事。否则别怪我日后,当真翻脸无情。”
你对这马舒敏,从未动过情,何谈无情。
云雁抚着腕间紫镯沉吟不语,心里感慨凡间这些贵妇,日子过得真不怎么样。即使不被夫君宠爱,也必须贤良淑德,守着空阁耗尽青春。还是修仙界要好的多——力量为尊之下,虽然会被各种高阶打压,但总归自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果心情被膈应,那就仗剑御风而去,谁也拦不住你,也无法对你进行指指点点。
正心思暗沉之下,门外却传来南宫寰淡淡的话音:“以后你还是需让下人多服侍,不要独自到天寒地冻中折腾,闹出更大的病……”
云雁一怔:难道他对马夫人,始终还存在点近五年的夫妻情谊?
“否则被你那马家知晓,定会不愉快,又来找麻烦。”只听他继续道:“我从不愿与他们纠缠过近,但无可奈何摆了个你在府中,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此话,他再无话语传来,只听踏着浅雪的脚步声,缓缓消失在远处。
云雁抬手抹了下额头微汗,附身到别人夫人身上,真是糟糕。这种与便宜老公相处的紧张,还不如做只黑猫宠物,来得洒脱舒坦。她有些茫然地站起来,却听见了外院再度响起动静。
难道是那赵四王五终于听见了召唤,跑来相助了?这两个近侍,动作反应如此之慢,不知马文光是怎么挑中他们的。云雁回忆着刚才的惶恐,暗暗有些憋气,一把推开房门,却看见了四个低垂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