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陈煜吐息完毕,近一个时辰他已经引导精气完成了十五次的大循环,林淑站在陈煜身后一手抱胸,一手抵着下巴作沉思状,陈煜的修炼方式并无差错,相比昨日来说,多了五次的循环,明显是经脉得到元气淬炼的缘故,也就是精气化元。
可精气如何消失的,林夙也百思不得其解,入微之境只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经脉状况,要想探清楚他人体内的经脉情况,只能以自身真气入他人体内。
一则来说,两人真气相遇,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难以预料,最常见的情况就是气机冲撞,如爆炸一般,何况是在人体内,二则来说,陈煜此时经脉的脆弱,林夙的真气怕是刚进入,就会瞬间撕裂经脉。
林夙玩笑道:“小煜,你不会其实是个废物吧,经脉通透过了头,都兜不住天地精气了。”
陈煜皱着眉头:“师父,你是不是偷偷藏了手,留了半本秘籍,怕我超过你,就揍不了我了。”
林夙横眉,显而易见,陈煜被收拾一顿过后,就被拖下了山,“待你一个时辰能走百个循环之时,我真气入体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后面的时间,陈煜异常执着,无法采集天气精气之时,也尝试着归元呼吸法,体会入微之境的玄妙,同时也可以提高自己的五感,陈煜盘算着,在元宵学塾开学之前到达一息十里的关隘。
林夙这两天教给陈煜三种剑式,一是丁字剑桩,左手持剑右脚独立,或者右手持剑则左脚独立,可锻炼耐力,还有两式是剑指桩和平带式,前者亦是锻炼耐力,扎小马步单手持剑于身前略做竖劈,后者则是分为“格”与“提”两步,扎弓步,双手持剑掌心向上先做格势,再起身顺势做提势。
第三日时,裴知墨上门和林夙低声言语了几句,两人都神色凝重,随后林夙丢下一句,“认真修炼,有事找知墨。”就牵着马出门了,裴知墨看了眼茫然的陈煜,告辞离去了。
直觉告诉陈煜,是郢都出事了,心猛的一颤,但自己着急一点用都没有,强压下内心的躁动不安,继续练习刚刚入手的三种剑式,还一边配合着归元呼吸法,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从上午到日落,陈煜一次也没有进入入微之境。
天色渐暗,陈煜愈发心神不宁,快步跑到裴知墨院门之前,刚要敲门,院门就被裴知墨打开。
陈煜看门开后径直问道:“裴先生,南郢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师叔是不是让你瞒着我?”
裴知墨让陈煜先进屋,也没有急着回答什么,陈煜接着道:“我知道我师叔是为了不让我担忧分心,但是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越静不下心。”
裴知墨斟好茶水,将一杯退到陈煜面前,“林夙并没有让我瞒着你,而是让我在适当的时间告诉你。”
陈煜着急道:“裴先生,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那看来还没有到适当的时间。”
回到院内,陈煜愈发心烦意乱,甚至想着也带上自己的小马动身,心中已经知道,林夙口中的时间不是指普通的时辰变化,而是时机,以裴先生的反应来看,这个时机的出现与否在自己身上,沉吟片刻。
随即再次去往裴知墨家中,敲开门后先作了一揖,“先生,先前是学生唐突了。”
裴知墨见陈煜已经静下心来了,两人在屋内坐下,刚刚陈煜身前的茶水还是温热的,陈煜端起来喝了一口,等着裴知墨下文,裴知墨刚开口,陈煜手中的茶杯差点就被惊掉了。
“你娘在祭天大典上一剑斩了新帝。”,看着陈煜惊讶的表情,裴知墨是预料到了的,整理了下思路道:“楚英帝的死因与俪姬有关,她是九黎王曹磐的妹妹身份也有可能是假的,林淑姐查出此事后,本想捉拿俪姬在祭天大典质问曹磐的。”
有隐情裴知墨还没说,俪姬是日沉阁南阁主,这件事也是他今日才知道的,不禁感叹自己老师真不愧是棋中圣手,处处落子,那他前段时间亲自前往南郢,估计是为了观摩一下自己俪姬这枚暗子的成效了。
“可俪姬事先失踪了,于是你娘就联合未央宫禁卫和太尉府,在祭天大典之时发动兵乱,要在当天除掉俪姬之子芈尚和曹磐。”,陈煜嗯了一声,心跳不已,准备听事态的最后结果。
裴知墨接着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林淑姐是在迎神刚结束时斩了芈尚,据说剑光如虹,自下而上,连祭台都一并被斩开。”说到这里裴知墨也内心激荡不已,谁能想到一个女子能有这般豪迈的气魄。
“之后她手持太后懿旨,召布俪姬和芈尚的罪状,还发布檄文召楚国各地之兵讨伐九黎王以及曹国,之后又和两人联手,想要趁着九黎王在没有军队保护的时候擒下他。只是失败了,三人被曹磐的一个贴身侍卫打得重伤,林淑姐更是经脉寸断,武功被废。”
陈煜听到这里,双手握紧茶杯,他知道那两人应该就是仲季同和魏宏柏,没想到三人都不敌一人,“裴先生,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事情进展到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