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
暗黑的夜空渐渐透出光亮,鲁汗命人撤下灯台上的烛火,他是这里的主子。擂台上的战斗还未停止,双方都拼了命地想赢,因为输的人输掉的不单单只是赌注,赢的人拿到的也不仅仅是赌注和酒家提供的粮食。当然,酒家之所以愿意出这份粮食是因为有人愿意出钱来这里看杀戮,把别人的互相杀戮当作消遣。半月前,这里来了个男人让他做一件事。鲁汗当时轻蔑地笑道,‘在这里,只有胜者能提条件。’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男人,可也正是这个人在台上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自己手下十来个打手。骂了句‘蠢货’鲁汗亲自上场。鲁汗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每当挥拳向对方打去时体内的地魂就好像变得畏畏缩缩,完全发挥不出力量。甚至连他自己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好像什么东西怀着深深的怨恨向他哭叫着,听得他耳朵发麻。而当自己恢复正常时对方的攻击已落在了自己身上。真晦气!。狼狈落败的鲁汗抬头看向男子,本以为会看到对方满眼高高在上的嘲弄,看到的却是怜悯,深深的怜悯,犹如看那微小的蝼蚁一般。
‘哥哥,这里几乎都是地魂。’听到这个声音鲁汗看了过去。
声音刚落下四下便或明或暗投来意味不同的目光。杨使劲敲了一把鬼穆浅的脑袋。鬼穆昊找了张桌给众人落座。鬼穆浅,鬼穆昊之妹。她也离开了国都。
左莉娜刚好从楼梯上下来,‘这位姑娘,说话可真可爱呐’在这里,云魂者和地魂者虽魂力悬殊,但胜负看的从不是你与生俱来的优势,而是真正的实力。
鬼穆浅留意到,那个十五六岁少女孩经过的地方人们都会适时闭嘴,甚至有人面露恐惧。鬼穆昊稍侧了身,把鬼穆浅挡在身后。在谷外见到鬼穆浅时,鬼穆昊才真正确信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国内与他亲近的人都离开了鬼国,都是因为收到的一封信!。到头来,只能都怪自己愚蠢,竟这般轻易被算计了。
左莉娜落座后突然露出不满的表情,‘你不记得我说过别再让我见到你了吗?长得丑就别出来吓人。’说完又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座位前边的人,一抹得意的神色出现,‘哎呀,我忘记刚刚把你杀掉了,所以你现在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人的脑袋应声落下,溅了一地的血。有人习以为常有人面露不忍。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鬼穆浅脸色煞白,左莉娜看向鬼穆浅,‘怎么?吓到你了’。在鬼城内,虽也少不了魂者与魂者之间的斗争,但生命为底线。鬼穆浅遇到的最惨烈的斗争也不曾如此血腥。更何况,谁与王女交手能无所顾忌?
‘鬼穆,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苏泽手执酒杯,带着些轻蔑的笑意看着鬼穆昊道。
杨轻佻地看向左莉娜道,咧嘴笑,‘漂亮的女人都是这种性格吗?’
左莉娜嫣然一笑,‘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最后一个字轻轻吐出,语调带着撒娇一般的旖旎。
苏泽突地抬手往空中一挥,左莉娜感到自己的【丝】被割断了,恨恨瞪了一眼苏泽。坏事的人,左莉娜想,不过能发现自己的【丝】说明他也是自己没事别招惹的麻烦。
苏泽道,’这里的规矩我不需要姑娘来教。当然,姑娘也不需要我来教’谁有能力谁就可以想干嘛干嘛。左莉娜的【丝】虽然是【地魂】制造的,却也妙在是地魂,【地魂】不像强大的【云魂】那般易为人所察觉,因此她的【丝】能轻易捆住不留心者的脖子。但若留意到,一个小小的【风刀】就足以破解。
这时,台上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在群众过分热情的欢呼中胜者从台上走下来,败者的身体被从台上抬下来。败者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裂开的一道伤口在喘息间一张一合,断臂垂在身侧。左莉娜撇了撇嘴,‘真恶心。’诶,真没意思,才打了半日就结束了。
台下有个妇女搂着怀中七八岁的女儿露出来绝望的眼神。每个上台战斗的人必须拿出对方想要的赌注才被允许上台,刚刚的胜者要的赌注是败者的妻女,败者想要的已无关紧要。
苏泽‘看到那个妇人了吗?只怕这半年内要生不如死了。’余光瞄向鬼穆昊,后者似若有所思。
输了就是输了,既然选择了斗魂,这之间就没有谁可怜,只有输赢。正如,鬼穆昊劫狱了就是劫狱一般,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鬼王就不会因鬼穆昊平时如何而去相信他不会做这等事,所以鬼穆昊就要承担劫狱的后果。对为王者,如鬼王,感情就是累赘,而冷漠能让他顾全大局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鬼穆昊想,他对那个妇人的同情,在鬼王看来大概是值得耻笑的。一直以来,若不是大后的血统以及其背后的势力,自己又能得到鬼王多少的倚重呢?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鬼王在事发后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他做出处决,虽不知道具体的判决,但可以肯定的是鬼王一定做到了大公无私。更何况,鬼穆昊有些自嘲,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鬼穆昊正想着,感觉到鬼穆浅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怎么?’
‘哥哥,我想救她,可以吗?'
苏泽道,‘你以为是你想救就能救得的?那是别人的战利品,你要想得到,就得前去挑战,可别人是有权利不接受挑战的。’刚得来的东西自己都未玩够岂会又在精疲力尽时接受别人的挑战?苏泽年轻时也是一腔热血的正义青年,岁月悠长,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也淡了许多不知所谓的行侠仗义的热情。这半白的头发,呵,曾经的壮志未展这一生倒已过了一半。
左莉娜转了转眼珠,天真的眼神流转着妩媚,微嘟的唇尽是算计的味道,‘小姐姐,当然也不是全无办法。’一想到有人要往圈套里钻,她就忍不住要兴奋了。
杨看到左莉娜一脸‘你是我的’的表情盯着自己,脖子忍不住凉了凉,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唉,杨有些惆怅的想,其实英俊也是一种烦恼。
鬼穆浅看了眼杨,又看了看左莉娜盯着杨的样子,心里莫名就不爽了。她是蛮横的王女,国内少有人敢看不起她,‘还有什么办法?'。她是云魂者,还怕个地魂者不成?在鬼城,又有多少个女子能和她鬼穆浅能比上一比?
左莉娜两手托着脸笑盈盈地撑在桌子上,’刚刚的赢家是我的人哦。你若和我来比一场我把那个人赢的东西给你,你看,我就是个弱弱的小姑娘,你的胜算可是很大哦。’只是,胜算大的人却未必是赢家。鬼穆浅是云魂者,左莉娜刚刚看她时就留意到了,诶,大概是某个大家族里自以为是的女人吧,不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她左莉娜可不怕惹了哪个家族的人。
鬼穆浅站起来;‘好啊,怎么个比法?’十六岁的少女道。
一直坐在左莉娜旁桌的一个男子出声道,‘你想和左莉娜斗魂?'简直是自寻死路。男人的眼神意味深长,似在嘲讽。
鬼穆浅稍瞪大了些眼,直视过去,‘是’。王族的人从不怕挑衅,哪怕是女子。
不是鬼穆浅,鬼穆昊看出左莉娜眼里的不屑一顾。鬼穆昊与鬼穆珩能力相当,但鬼穆珩是地魂者,而自己,是云魂者。云魂者比之地魂者,对【魂】的操控更自如,【魂】的力量也更强大。但是,鬼穆珩凭借后天,几乎与自己旗鼓相当。此刻左莉娜看鬼穆浅的眼神和朝中一些大臣看自己的眼神一样,就像在说‘哈,你以为天生的血统有多了不起?’。
左莉娜道,‘哎呀,抱歉让你误会了。’女孩咯咯笑出声‘我可不是在向你挑战。’深了笑容‘那样就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