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日子过得静悄悄,与世无争,不知今夕是何夕,但是对于生活在现代繁华大都市的赵时来说,难免有些寂寞,更何况年轻人就应该立志走四方,闯出一片新天地。
六月的天,没有现代蒸笼似的闷热,倒是十分清凉,火红火红的荔枝几乎压断了树枝,赵时大口大口地吃着荔枝,不亦乐乎。
“真是看一眼眼睛发红,尝一口回味无穷啊。”赵时由衷感叹。
“先生不嫌弃这种山野村夫的玩意就好!”老族长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躺在老树根下的长椅,优哉游哉地摇着蒲葵扇。“今年的荔枝长得真好,皮薄,肉厚,多汁。都吃不完啊!”
“何不运出去卖?”赵时说道。
“谈何容易,且不说山路遥远,大家都种有,谁买啊?”老族长感叹道,“以前不是没有人这样想,千辛万苦运荔枝出山里卖,有人在半路上翻了车,有人好不容易运到草市,天都黑了!鬼影都没有一个。”
“哦!”宋代的乡村商品经济并不发达,但是在重要的交通路口有草市,约定时间,日中为市,开始买卖交易,错过了就要等上五到七天。古代乡村的保鲜技术不太好,而且荔枝的保鲜期也就天,怪不得陈家村明明坐拥金山银山却一贫如洗。
赵时有点无奈,向远方看去,看到山头不红不绿的荔枝突然计上心头。
“我倒是有办法。”赵时说,“族长,如果你信得过小生的话,将这些荔枝交给我,我能将它们全都变成钱。”
“先生的话当真?”族长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赵时说,“与其烂在树上,不如交于我,若赚了钱,五五分账,我来到贵地多日,同伴不知在何处,也需要点盘缠。”
“先生客气了,满山的荔枝,尽管摘就是,至于钱,意思意思就可以了。”老族长说得很客气,但是赵时知道,做人不能贪心,不可能白白拿人的东西。不赚钱没什么若,赚了钱独吞的话,百来号的村民不撕了他才怪。
老族长在村中最有威望的老者,年轻时做事也雷厉风行,分钟就叫来了一群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帮赵时摘荔枝。
一群年轻小伙子个个身手敏捷,蹭蹭蹭爬上了最高最大最红的那颗荔枝树,麻利利地动手摘荔枝。
“你们下来!”赵时大声地对着树上的汉子喊。
“毛事(没事。)”树上的一个汉子喊,“鹅们最拿手的就是摘荔枝咯!”
“不是。”赵时解释,指了指远处还没有熟透的的荔枝树,“我的意思是,摘那边山上的!”
“赵先生,黎(你)真狗小(搞笑)”,汉子们哈哈大笑,“辣边的都没有熟。”
“它可以在路上熟。”赵时说。可是汉子们还是没有听他的,愣是认为摘生荔枝给先生是极其不尊重人的表现。噼里啪啦帮赵时摘红荔枝。
赵时拗不过他们,任他们去,自己撩起衣服,卷起袖子,也蹭蹭蹭爬上了山那头的树上,一个人默默地摘。
众人以为赵时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今天看到身手矫捷的赵时大吃一惊,纷纷投以敬佩的眼神。
但是也有人小赵时傻,哪有人生荔枝去卖的!真是笑死人了。
“赵先生,鹅们来帮你!”陈九带着女儿阿花来到树底下,也蹭蹭蹭爬上没有熟透的荔枝树上帮忙。“鹅救黎的时候,就觉得黎跟鹅们不一样,先生认识的字多,见过大世面,不要理会他们。”
“对,先生岂是辣些凡夫俗子可以比哒!”阿花也趁机拍马屁,村里的女孩子向来比较野,阿花也爬的一手好树。
有了阿花和陈九帮忙,不到一个小时,一座荔枝堆砌成的小山就呈现在眼前。
之后一群人又极其细心地摘掉绿叶,用草绳一串串捆扎好。
做好这些,天已经黑了。
赵时没有马上把荔枝装车,而是装框之后,直接丢到井里泡着,没办法,谁叫这里没有冰箱呢?
“赵先生!”阿花可怜巴巴看着赵时。
“不可以!”赵时态度强硬。“我们要去好几天!你一个女孩子,就好好呆在族长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