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住手!”一声厉喝,土匪头子手中的大刀轰然落地,土匪头子两股战战,目光呆呆地看着缓缓端着一盘牛肉从厨房里出来的方腊。
方腊表情很淡定,没有一丝的波动,眼前血腥的一面和哀嚎的一切仿佛都没有看到,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菜,搬好凳子,开口道:“客人请慢用!”
韩雪儿仔细地打量着之前并不太注意的老者,沧桑的脸上却是抖擞的精神,黑色的瞳孔是深不见底,单薄的衣衫下隐藏着的是力量。“这个人是谁?”
“方腊!”赵时轻声地说。看来现在已经进了土匪窝,想跑也跑不了了!
“方腊是谁?”韩雪儿历史不好,总觉得这号人很高大上。
赵时附耳叽里咕噜地向韩雪儿解释如此这般云云……韩雪儿当场吓得和土匪头子一样大腿抖呀抖呀!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方前辈,失敬,失敬!怎么敢劳烦您亲自给我们做菜呢?”
反正也跑不了了,干脆坐下来好好吃一餐,待会上屠宰场也能做个饱死鬼。
就这样,在一群土匪呜呼哀哉和充满血腥的小茅房里,在赫赫有名的农民起义军方腊的注视下,韩雪儿和赵时一声不吭地、胆战心惊地吃完了极其诡异的一顿,他们假装很淡定,一口一口将食物塞到了肚子里,整顿饭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味同嚼蜡!
这一切在土匪头子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幅场景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身法如此诡异的人,现如今还能如此优哉游哉地吃东西,说明他们胜券在握,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看,自己的老爹不也被收服的服服帖帖的吗?
而方腊的眼中又是另外的一番风景,方腊是个人精,看人极其的准,他能明显地看到赵时在虚张声势,而如今却能够强忍内心的恐惧,从容聚餐,先不说他们的力量有多强,单单是那份隐忍的心性就已经胜过所有人。
方腊向赵时投以敬佩的目光!其实,赵时还没有来到小店的之前,方腊早已经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人出去没有任何收获还被坑了,赵时他们一进来,方腊的火眼金睛就已经看穿一切,如今又见识了赵时他们诡异的手法,内心更是敬佩,本来有意拉拢,奈何小孩子不懂事,竟然将赵时的马车夫给弄死了,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呵呵呵……”吃完饭后的赵时冷笑三声,目光透着一阵刺骨的寒冷。
饶是方腊这种历经沧桑的老油条也不免内心为之一颤。方腊本来是一个沉稳之人,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一下子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心中也不免有一把火。
“一直听闻方腊前辈是一个性格豪爽,行侠仗义的人,没有想到竟然纵容手下到处行凶!无怪多年科举不第,试想一个人格不健全的人,又怎么能成为造福百姓的好官员呢?即便是中举了,也不过是害群之马罢了!”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昂起高贵的头颅等待着土匪们的处置,韩雪儿也知道在劫难逃,无比平静地坐着,和一群土匪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方腊紧紧攥着拳头,赵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刺入自己的心。回想多年的苦读,却一事无成,而如今却是落得个强人的名号,每天在山里打家劫舍为生,实在惭愧,真是愧对孔夫子啊!
“方寨主,和他废话什么,我们人多势众,他们虽然武功诡异,但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土匪头子挺了挺胸脯心虚地说道。
“孽障,跪下!”方腊大喝一声。
赵时、韩雪儿岿然不动。
“听到没有!跪下!”土匪头子狐假虎威道。
“我说的是你!”方腊淡淡地瞥了土匪头子一眼,那威严四射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土匪头子的腿一下子就软了,瘫痪在地,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平时你打着我的名义强点小钱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的行为也太过分了,人命关天,在你的眼里,竟然贱如蝼蚁,哎!”方腊长叹一口气,“赵先生,你说要如何处置呢?”
赵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地上苦苦求饶的土匪头子,又瞟了一眼方腊,只见方腊此人虽然人情老梁,但是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正气,这是一个读书人心中坚守的一丝丝良心,加上由历史上对此人的了解,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危险应该可以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