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叶轩不琢磨，专心开车，韩关一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态，赶紧拉回来：“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家庭条件是不错，就觉得看谁都高高在上的，才追求一下我而已，就开始要求别跟头骨打交道，别成天玩尸体，以后争取只坐办公室当领导，他谁啊？这还没什么关系呢，有关系还得了！”这姑娘话是有点多，叽叽喳喳的。
可看叶轩脸色依旧沉稳，韩关一也从小兴奋中再解脱一点：“真的是尿毒症？这病开销可不小。”
叶轩点点头：“平时是觉得他有点贫血……嘿嘿，这事儿啊，还真是穷人多大病。”
韩关一能感觉到他略显低落的情绪，眼瞅着几步就到职工医院了：“你去招呼人吧，我来联络医院。”
叶轩的确不擅长这个，无论是病还是人际关系，点点头跳下车，刚做完检查输水苏醒过来的郑小黑看着的确虚弱，勉强挤出个表情：“轩哥……打搅你了……”
叶轩不言语，点点头，伸手抱起轻飘飘的小伙子，跟一脸焦灼的郑家夫妇一起出门，刘母的手里更是拿着一大叠各种化验单，和刘父举着输液袋茫然惊惶的样子不知道该咋办。
韩关一一边打电话，一边跳下车来帮忙开车门：“好的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很肯定：“去医学院附属医院，那里条件是最好的。”
郑父一叠声的感谢，叶轩把郑小黑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后面坐好，才一溜烟的驾车出发。
夜色如水，车行无声……
两小时后，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从医院离开的叶轩送韩关一回家，车厢里一片寂静。
过去的路上，只是查看化验单，韩关一也能大概判断的确是尿毒症，很多数据都是教科书上有的标志性缺失，更何况化验人员还把这些标注出来，现在设备的确是很先进了，甚至这家二级甲等职工医院也能做类似的手术跟后期治疗。
但就算家里条件再差，郑家父母也还是想让儿子尽量接受更好的治疗，但很显然这笔开支无论在哪家医院都不算小。
叶轩就算不会治疗这种肾病，也明白尿毒症这三个字意味着后面一系列的高昂费用，前期手术还只是小事情，以后每个月的血液透析跟药品诊疗，那才不是个小数字，而且基本会持续到郑小黑的生命结束，就看他能延续多久的生命了，也就是说每多活一天，就是用钱换取的生命力。
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肉生死，叶轩不会对眼前这样的世事无常有多感慨，只是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抖抖索索拿出存折愁眉苦脸核对上面数字的郑家父母。
穷困，这个自己似乎已经淡忘的词，好像再一次用最清晰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叶轩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如果自己有点什么，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卖血卖房子卖所能卖的一切来挽救自己。
这……突然给了叶轩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对于一个成天厮混在战场上的家伙来说，不安全感是个很要命的东西，心神不宁甚至会性命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