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昏脑胀的喧闹带着强加于人的喜气不但鞭笞着博,同时也折磨着东。
府里的姨娘们也不知是抱着关心还是刻意嘲弄,席间若有似无的提及她那“不见动静”的身子,惹得李氏这样一个长于忍耐的人都快翻脸了,当她凛冽的将脸一沉、尖刻的反击就要从嘴里字字珠玑的蹦出来之时,嫡福晋尼叶赫终于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赶紧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东漫步在虫鸣幽幽的百麒林,苦笑的抿了嘴:以前大大咧咧不觉得,想不到额娘在这诺大的睿亲王府里作为众多妻妾中的一个真的是相当不容易,哪一房的姨娘是省油的灯啊!心境已不同于从前的她相提并论的一比较,叶布舒收了个通房丫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瞧瞧阿玛这一大家子吧!唉!爷们啊
夏夜的幽凉沁人心脾的轻轻调剂着物是人非带来的惆怅,她却在这园子里无法回避的想起了当初泰博儿奇和宁古塔被自己撞了个正着的旧事。随即席间宁古塔那担忧的神情浮现在了脑海:她也是明了这整个事件的人之一吧,纵使她俩从来没有面对面袒露过心声,但有那层微妙的关系她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下嫁给叶布舒时的那种绝望呢?虽然她们曾经令人惋叹的被同一个男人吸引,不过好歹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宁古塔也是个心性温婉善良的人,否则她那满面的忧虑是从何而来的呢?她是在担心自己无法将故人遗忘,无法好好继续生活下去吗?
感伤的抬头仰望,却再也没有力气痛骂老天,只是枉然愣神的望着满天繁星。身后忽而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她下意识地回转了身来,顷刻间、一颗心提了上来堵得她乱了呼吸。
泰博儿奇深深凝视着她一步一步靠近了。他忍不住尾随着她只盼能多看一眼这朵刚柔并济的花儿绽放的绚丽,远远的注视了很久却看到笼罩在她身上那股蓓蕾凋零的哀伤。一颗心被惹得疼痛难忍:我为什么要挣扎?我为什么要退缩?为了那局势所迫的“下嫁”?!纵然她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可如此婚嫁能让她得到幸福吗?!
她身上的忧伤或许无法折断柔韧的她,却已将刚硬的他劈成了无数块。含苞待放时春蕾已凋谢,这风雪降临得太不公平了,泰博儿奇不禁懵懂: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是叶布舒、还是老天爷?或者不是?
“东那天,我走了之后他有没有为难你?”深深将她拥入怀中,泰博儿奇轻嗅着她身上地味道,为那熟悉的香味惆怅的迷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