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隆多降落后我们受到了意料之中的隆重欢迎。可惜寒寒不在雷隆多她在日本任着职最近一年来都在日本办公雷隆多的事务基本交给了她的代官森村诚主持。也就是说她扮演着我前些年扮演的那种虚职总督的角色实际精力放在别的方面。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生我单骑返回的消息事先并没有通报给主星。毕竟我们的旅途需数月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足以使人产生许多坏念头和制订相应的计划。直到我们快抵达秃鹫要塞空域时奥维马斯才装作毫不经意地把“黄而一级上将准备返回主星参加选举抵达时间约在十五天之后”的消息传过去。这种突然袭击的效果非常好实际上给浅野由加利下决定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最后她匆匆忙忙地带了那么多快小战舰来说是迎接于礼不合动手围捕又力有不逮结果还没下手就被虹翔打了个落花流水。
相对身处阴谋第一线的浅野由加利来说寒寒等人则有一周的准备时间。如果她和其他人当真准备对我不利在三星布下层层防线再把月球门一闸以天翔号一舰之力还是只有举手投降或调头奔回奥维马斯大人大本营的下场。
好在目前看来现状不象那么坏接寒寒指示后雷隆多代官森村诚倾尽所有力量在一周时间里给我们准备了相当隆重的欢迎仪式和宴会。提都斯来了贺电称他正在新罗马忙着选举事宜暂时脱不开身特地告罪另外希望我返回主星后有机会拜会。永尾直树甚至带着龙二夫妇从日本赶了过来参加迎接仪式就场面上来讲已把面子给够了。
然而我还是感到不太满意或者说总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我心里酝酿。老朋友似乎都与我渐行渐远了。龙二自不必说他一向是个反传统的富家公子。从学生时代起。我就知道他交游广泛却对达官贵人不甚感冒。我们同在三星打拼时相距并不遥远开始还有些星际电话的问候交往可自我当了总督后就交往得极少了。这是他的个性我亦无可奈何。
巴斯克冰和郭光都在南京我在这里完全找不到人说话。虹翔在场中左右逢源。但偶尔转头间我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毕竟这里已不再是曾经属于我和他的雷隆多了。越是身处高位与人谈话时越是言语无味话不投机这种现象我早已现现在只是在默默地忍受只能这样了。
尽管虹翔有一个美丽未婚妻的消息人尽皆知不少充当介绍人的官太太仍然纠缠着他不休。想把自己手中的货出去。虹翔对这些欧巴桑一样没有办法只得冲着我苦笑。我地恶名很重现在这些太太们已经轻易不接近我了但要我主动上前去给虹翔解围我还不至于傻到那种惹火烧身的程度。于是我无视他的目光。装作透明人般从他们身边掠过。眼角余光看到虹翔的嘴唇快地蠕动了一会明显是在诅咒我。
躲开了官太太们的威胁我心情稍好。左右找不到人陪我娱乐干脆回去睡觉好了。正走到自己的座驾面前忽然一个小足球滚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吊带牛仔装的小男孩正从拐角窜了出来向我直冲过来。我虽知道他的目标是球而不是我——对于这种两三岁大地小孩来说。一级上将的重要性连个球也顶不上——但看到身边的卫兵无动于衷的模样还是起了疑心转头问:“谁家的孩子啊?你们当过兵没有?也不看紧点或者装作可能是刺客的模样稍微紧张点?!”
这些卫兵从来没伺候过我听到我如此难脸色给吓得白了可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尽管如此他们仍不敢回答我地质问。好在后面又跟来了一阵高跟鞋的脆响回答了我的问题——杨岚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我心念一动弯腰把那小孩抱了起来。就着灯光一看还真有几分郭光的模样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冲杨岚问:“小小淫贼都这么大了?叫什么名字?”
杨岚跟我多时不见了。可听到我的第一句话便起了飙。扑上来把孩子抢了过去怒目圆睁地叫道:“不许乱给我儿子起外号!”
“哦。那他就接替他爸爸地称号直接叫小淫贼好了。那么老淫贼现在好么?”
“你还有完没完?!”
终于有人能够不再客套地与我交流了尽管态度不佳而且时刻流露出一种想溜的神色我还是很愉快。问明了她也要回家后我自告奋勇地要求驱车送她一程。杨岚坐在后排把孩子抱得紧紧的就象想要钻到座位的缝隙里隐形。我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她回答得颇谨慎。我也没办法直到她下车时才问:“你何必如此给我脸色?咱们当年还是同事、战友嘞。三四年不见了我见了面又没讽刺你模样变老、身材变差、人老珠黄——你却对我这么不耐烦?”
杨岚此时的表情跟适才的那些卫兵简直是一模一样准确地形容便是“敢怒而不敢言”。她似乎想再次飙可考虑了一下又算了。慢慢地走到了门前才回头说:“不管怎样谢谢你送我回来。对了与天界的联络如何?”“我给予了静唯殿下不必听命任何人地权限。其余的现在还没更深入的开始许多根源性的问题还没解决。”我不由有些奇怪:刚才在车上那么长的时间她不谈到这个问题却在此时问起。眼看她要进门了连忙追问一句:“对了你与静唯熟吗?”
“不不太熟。”她头都没回便进了门。
“对了还有件大事!”我大喊一嗓子见她不理睬便不停地按动开道喇叭。此时虽不到半夜可也造成了巨大的噪音干扰对街坊邻居的生活起居造成了不小的损害。许多怒气冲冲的家伙从窗子露出头来破口大骂了两句后突然现下面停的是总督专车。连忙又缩了回去。我肆无忌惮地按了五六分钟杨岚终于挺不住了把门打开一线探出脑袋来很不耐烦地叫嚷:“你还讲不讲公德?有话快说。”
“我和郭光可是兄弟啊你明白地。他的儿子哼哼自然也就是我的儿子了。”我无视杨岚的白眼仍然说了下去:“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就要离开到主星去。趁早上地时间搞个仪式认个干爹吧?”眼看杨岚露出一张臭脸又加上一句:“小家伙有个一级上将地干爹这辈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人抢着排队我都不干呢。熟人嘛所以便宜你了怎么样?”
“我就算禁止不了光光跟你们这些猪朋狗友交往总管得住自己地儿子。”杨岚把脸一马:“就你那狼藉不堪的人品和名声还指望当我儿子干爹?那简直是认贼作父——趁早回去洗干净做梦吧!”
直到她把门“咣”地一声关死我才明白自己被她洗刷了一道。居然被人骂得回不过神来。这种感觉已不知多少时候没有了。我只得无可奈何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不知礼数,不懂得宽恕的丫头。”
忽然想起似乎以前曾经对同样的人说过相似的话便又自言自语地加上了一句:“便是事隔多年已为人母也毫无寸进。”
第二天中午我们一行低调起程返回主星。
我们刚刚抵达雷隆多时就接到了寒寒地特别交待:因为全球征电事件对日本右翼造成的巨大心理伤害使得他们非常敏感。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们无论用何等方式返回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在东京湾上空炫耀武力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起初以为虹翔很想炫耀武力不然会有锦衣夜行之嫌。以准备好了一番说词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谁知他对寒寒的劝告一点也不在意说:“低调就低调。日本婆实在要唧唧歪歪的大不了我在冲绳降落游泳过去好了。”
我大为意外。惊呼道:“哟你怎么转了性了?”
虹翔作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说“我一向如此”然后语重心长地教诲我了我一通做人应审时度事韬光养讳的道理。我充耳不闻全当他在放屁。眼看归家在即他地兴致好得出奇从雷隆多上空一直把我洗到了月球门的另一侧创下了人类洗耳朵历史的持续距离记录。此时他的虚伪面具才终于撕破提议道:“黄二啊老是低调也不好。我们在日本人面前就忍忍。送你到南京时还是可以炫耀炫耀嘛。你说可以的话我们这就在月球基地降落拉点部队过去?”
“我不去南京。”我摇摇头说:“有别地事要办。就在冲绳降落我们游泳过去吧。”
“你也要到日本去?”虹翔意外地问:“有什么事啊?”
“听说你要跟金灵正式结婚。我准备主婚。”
“黄二你的脑子是不是生锈了?昨天要收小淫贼的儿子。今天又要给我主婚怎么象个老头子一样?”虹翔嘟囔了几句。忽然神采飞扬了起来:“也好也好。你这个土老冒在北京读了两年死书竟然连全球第一城市的大半都没去过早该逛逛花花世界了。新京都可比南京繁华得多了跟着我混吧!”
“你不结婚了?”我大奇道:“那你巴巴地丢下部队跑回来干什么?”
“哎呀花花世界当前结婚的事可以拖一拖再说嘛。反正到了这里时间已经是一比一流逝了哪怕再晃个十几天半个月的想必小金也等得起。”
“哦我对你的脸皮厚度可有了进一步地认识。”我大为钦佩地点了点头说:“另外我很早就逛过东京了。那时你还没到日本吧。”
虹翔的浪笑顿时充斥了整个舰桥:“哼哼哼哈哈哈!不要惹大爷我笑——你那时候多清纯啊整天还跟着日本婆能逛出什么名堂来?”
方向商量定了天翔号便没在月球停留直接杀入了大气层。忍着突然冒出的思乡之情小憩了几个小时我们于傍晚时分抵达了日本南部的四国空军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