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是祸水这句话一点不假。金灵下车的位置离我有二十多米远正处在三个花衣众的包围中。她本来想低着头从那几个人中走过可忽然看到了旁边那些惨遭凌辱的女生的模样顿时吃惊得停了下来。那几个流氓本想言语调戏两句先可一看到她的绝世容颜顿时惊得呆了手里拿着的竞选材料丢了一地。
我心里着急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尽管后面已经有几个人在叫喊我——正是微妙之时凭空钻出一个大活人来谁也不能熟视无睹——我还是不急不慢地徐徐向前走争取完全不被注意地靠近金灵。可是左前方的一个黑衣人忽然掏出了几张照片急急地辨认了一下立即大叫了起来。他们那一伙黑衣人全都冲向了金灵方向看来是认出了金灵的身份不顾一切地想抢到她;花衣众也不是傻子知道砍倒了对方再说的道理。加上直觉上认为黑衣人要主动“开片”立即纷纷抽出了身上暗藏的兵器迎了上来。
这个小小的地铁站里只有三四十个“竞选工作者”虹翔和内藤康雄的人差不多各占一半。每一边只有不到二十人然而这场斗殴却来得比昨日生在中央广场上的更惨烈和血腥。街头的群殴和战争几乎完全相反参加的人越少战斗的场面越大伤亡越惨重。头两刀闪过便血溅五尺双方各倒下一个几乎被劈开了的人。全车站的人都混战成一团适才那些被凌辱的女大学生们尖叫连连慌不择路地四下狂奔。金灵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竟似被吓呆了。
我竭力想显得自己无关紧要但又得以最快的度冲过去救金灵这种企图实难实现。才冲了五六米忽然一个几乎半裸的女大学生狂奔过来却给后面的人一刀砍倒脖颈喷射着漫天血雾向我飞了过来。这种恐怖的情形我还只是在费里亚、龙族等异种生物屠杀人类时见过。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人类的残忍从来就没有输给过任何异族吧。
侧身躲过女大学生的躯体血舞却躲不开我给喷了一身一脸几乎眼睛都睁不开。正在此时后腰和胸部同时遭到重击却是一个黑衣人和一个花衣流氓同时将我作为目标捅了一刀。好在我一向内穿薄防弹衣且有冲量转移功能并没有受伤。趁这两人错愕之际我飞快地连出两拳。力道刚刚大到足以打断人地鼻梁骨。于是那俩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哀嚎翻滚了起来。
车站里厮杀得正惨烈。双方在十几秒里就杀红了眼。斗殴双方和无辜女学生的惨叫夹杂在刀刃切割肌肉的声音中不断传来。我也无暇去充当正义人拯救她们飞快地向金灵冲去。不料这女人害人——她周围正有两个人对砍好好观赏就行了她却胡乱转过头东张西望正看见一脸血污的我向她这边冲过来——那么多人拿着白花花的大刀片在她旁边砍得血肉横飞她哼都不哼一声。见了赤手空拳跑过来救她的我她却啊地一声尖叫了出来。
听到这一声尖叫前面刚砍倒对手的黑衣人立即向我扑上来。我见他的刀还插在对方身上便不把他作为对手看待还对他笑了笑。谁知这厮当真阴险。半转身后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太刀来砍我!距离太近我竭力侧身闪避却还是闪避不及只得举起左臂格了一下。左臂顿时一阵凉我挂彩了。
印象中这还是近十年来我次被寻常人所伤以至于我一时回不过神来。也不知左臂地伤重不重。砍了我的黑衣人随即又反手握了小太刀半压着马步摆出一副资深海贼的姿势企图对我再行攻击。忽然间地铁站的顶部炸开了一个大口灰尘和水泥块乱溅中一个身影直落下来正踩在这个倒霉蛋背上。反握的小太刀直刺入他的腹部完成了一次绝对不心甘情愿的剖腹义举。
从天而降地家伙是个白种人身穿一袭黑衣身材修长。戴着高高的呢帽和黑面具总的来说是一副非常没品味的欧洲中世纪吸血鬼伯爵式的打扮。他虽帮我踩死了对手但一出现就给我一种极不舒服地感觉所以我一点也没把他当恩公看待。这家伙低头看了看我手臂上的伤。哈哈大笑了起来。用蹩脚的汉语说:“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这纯粹是向我挑衅。可我摸不清他底细。不敢轻举妄动。在金灵出现的那刻我便向虹翔去了紧急信号。但以中央广场那种拥挤状况他如不举起屠刀洗出一条血路抵达这里的时间不会比我少。
我紧盯着他不说话忽然身子猛地窜出想绕过他控制住金灵。谁知谁知!这个死女人再次坏我大事她不知为什么防我跟防贼一样(虽然这跟我身上脸上胳膊上血迹斑驳让她不易认出我身份有关但我真怀疑她要认出我真实身份后会不会跑得更快)一直紧盯着我的行踪。一见我移动便立即尖叫着往反方向躲正躲到了那个伯爵的身后位置与伯爵和我呈直线排列。
我鼻子都气歪了只差破口大骂。伯爵地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堪称诡异的微笑。忽然手向后一扬射出了无数丝线金灵只叫出半声便给裹了进去包成了一个大茧状的东西。我大惊之下刚刚向前冲出一步忽然伯爵的背上激射出两道银光一左一右地抽了过来。我竭力闪避只躲开一个给右边的那个划过胸口把几层衣服都割破了在最里面的防弹马甲上划出了一道白印。
“大人不要激动。茧里有空气这个美人起码能支撑一刻钟不成问题。”伯爵再次露出那诡异的微笑说:“许多事都在地下潜伏运行早该谈一谈但是又无缘拜见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我心里着急但还是尽量缓和语气说:“尽管说。”
“四四局追索我们sd太急各自损伤人手都不少。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实非智者所为。”伯爵轻叹一声。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看着天花板上适才被他敲出的那个大窟窿问:“不知大人为何对sd持有如此激烈的偏见非要斩尽杀绝不可呢?
我地瞳孔忽然有些紧缩全身都紧张了起来稍稍有些麻痹的感觉:这家伙竟是sd的人!惯于独来独往的我实在太大意了。
sd是一个地下组织地名称缩写。用这种词汇来形容自然远远不能描述其实际规模和影响。但到目前为止四四局对其地调查已经进入了第七个年头却始终不能得出一个完全的结论。我之前与这个组织地唯一接触。就是戴江南那个早就该死去的弟弟戴俊以及随之而来的龙族怪兽突袭。小说网原本我以为这些怪兽只是南京特殊武器研究所的杰作可是利用它们攻陷南京后四四局的人清查了全部地机密档案里面都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突袭了根本不存在于南京gdI秘密军事地图上已经人去楼空的武器研究所后(也亏得我还大概记得位置)在残缺不全的文件粉碎机里取得的唯一收获是这个组织的名字“sprindaisy。中日文的名字则是一样地:“春日雏菊”。这种会让人想起柔弱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那种纯洁时光的名字实在是难以与这个组织的实际行径联系到一起。
提都斯第一时间闻知此事后不由惊呼:“不好恐怕辛巴杀人杀得太快了!”我第二个听到此事后想法与提都斯一模一样。事实如此当年牵涉此事的人可不少。我还曾挖掘出相关地文件证明南京的上层领导肯定是知道此事的而且一定有人与其有直接联系(赵源民的嫌疑是怎么也洗不脱的)至于地下经办的更不会少。可是等我们稳定了南京的局势四四开始介入调查时才现当年地当事人要么死于龙族入侵要么英年早逝;其中养尊处优理应活得很滋润的高级干部则差不多都被辛巴砍下了脑袋。剩下少之又少的几十个草根阶层小人物消失无踪。我们却没掌握审讯死人的方法不然总能在赵源民等几百个相关嫌疑人的尸体上问出点什么来的。
此时我们才察觉到这个组织并不止于南京的秘密附庸物那么简单开始在全球进行深入的秘密调查。从目前所知的证据看来加上无责任的推断和臆测这个组织和三一管委会、正义教团等组织有着错综复杂地关系它们很可能都是某个到目前为止都不为我完全所知的地下王国的黑暗触角的一部分。其根源来由恐怕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完全清楚就是如今还在镰仓老而不死支撑着地北条镰仓。
而自称sd一党地这个伯爵正把金灵包成了粽子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要谈条件。我心中一阵烦恶说:“我看那个扁头猪不顺眼追到九天黄泉也要捉他回来烧烤。这个回答你可满意么?”
“大人真是说笑了您怎会是那样一个局限于私人恩怨的人呢?再说戴先生也没有得罪你地地方对不对?”
我哼了一声说:“直接说你要什么。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直接开价就可以了。”
“容许我们存在并公开活动。作为报答我们将向大人呈上我们的忠诚。数记不清的龙族战士将为大人的星辰霸途铺就成功之路。在成功者的眼中。它们是美的大人。”伯爵眼中忽然射出了狂热的光芒:“我们可以掌握他们控制他们。大人不早就这么做过了吗?做得相当漂亮。”
“那些家伙太能吃了。”我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说:“打过仗的几个地区地下的sitee、铁矿、水晶所有矿物和可以转换为能源的东西都给他们刨光了这才能满足他们千百倍于人的成长度和繁殖度。当年降临南京时连小孩子的饼干都抢得一干二净事后我们调了二十万吨粮进城才稳住了局势——你要我放这么一堆怪物出来把我们的行星吃得光秃秃的只剩它们吗?”
伯爵循循善诱地继续劝导说:“能为成功者服务就是他们的可爱之处。用他们得到一个又一个星系后您一定会觉得他们可爱地。”
我想了想扬眉一笑说:“说得也是。还记得小时候打的一个著名游戏里有个叫阿尼玛(anima)的兽头鱼身的怪兽。其形象级恶心。但非常好使我就很喜欢。多少年前的事了回想起来还真是妙不可言。所以说不定你说得有道理呢。那么说着说着我面上露着善意向伯爵伸出了手他用力看了看我的眼睛忽然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向我也伸出了手——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我已知道自己成功了。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翻手在他手里塞了个卵形手榴弹还用胶布给他贴了三圈。
伯爵被我的精神催眠所阻足足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去拆弹我已拔起旁边尸体上地小太刀向他飞掷过去。他侧身躲过我又丢了一把太刀过来。两把刀躲过我这边再无武器。可手榴弹的底火时间也到了。只听一声闷响伯爵的右手腕处火光与烟雾齐闪炸得周围飞砂走石。
烟雾稍稍消散之际伯爵的身体突然激射而出把我撞得迎面摔倒。狼狈不堪。就在他撞倒我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情景——因为被手榴弹炸得狼狈型和穿着都与优雅绝缘了面具也炸碎了甚至嵌到了他脸中。原来被面具覆盖着脸竟然肿胀腐朽得跟魔鬼一般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静唯的情景。而与静唯给我地第一印象不同的是:当时静唯的脸是受龙族毒液所伤明显是中毒反应;而伯爵的脸更象在毒液中浸泡多年。或者天生就是那付尊容似的。
我给撞倒后立即一个侧身翻抬头观察冲到我身后地伯爵的动作。只见他痛苦万分地扶着一根柱子嚎叫了起来。起初他踩死黑衣人时那两边群殴的已因这种惊变停了火一直审慎观察着这边;一见他身负重伤黑衣人们立即呐喊着冲杀了过来。可我注意到了伯爵身后的异状心里突然起了一线良知呐喊道:“不要啊”
我良心现的程度相当不够以至于这声呐喊只在心里广播了一回客观上起到了阻止自己前去救阵的作用对黑衣人即将遭受的厄运却没有一点帮助——从我地角度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伯爵有什么问题——他褴褛的衣服已经遮不住身体的异状。在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条口水龙虾鸡专有的尾巴背上还有两根育不良的飞龙翅膀。右手虽然齐肘而断不住地流淌着污血却从伤处迅生长出了一支难以形容其形状的触手!
不知面对的人是生化怪物的黑衣人们士气万丈地冲杀到了伯爵面前。内藤家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卧虎藏龙:过来的不过是十几个一般打手模样地家丁。三段击、迎风一刀斩、柳生二刀流、天翔龙闪从最俗到最雅的杀人招数却一个也不少。
我当年曾在三星总局见林宗盛练过武(那家伙做领导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却是个一流的剑客但实在是生不逢时)因此这些花样都看得懂。林老师耍地是实地而这些黑衣剑豪们就只是徒具架势而伯爵也不是任他们砍刺跺削的木头桩子触手一甩两名黑衣人就给扫飞到天花板上上撞下摔顿时了帐。虽然同时挨了两刀却跟没事人一样反而冲进了黑衣人包围中触手横扫威不可当……
剩下地十多名黑衣人虽然气势不减却仍没有一个是伯爵手下的三合之将。不到两分钟黑衣人全给伯爵送上了牺牲名单。花衣众都是见风使舵的流氓打怪兽又不在虹翔给他们定的工作范围内流血牺牲也拿不到钱所以早就跑得精光。车站里活着的人只剩下一个伯爵、一个我和一个再过十分钟就得因缺氧而转职为死人的金灵。
伯爵扫荡完了群宵小正志得意满地出一声长啸——实际频率跟怪兽的咆哮一模一样忽然身后风响似有锐器袭来。他半回身用触手一扫打落了两柄小刀却没防住第三把给它直插入脖子右侧。顿时跪了下来。出手偷袭的我几乎把肩膀甩脱了臼抱着肩膀哼哼唧唧地问:“感觉怎么样?这还是我第一次试着用小摒还是多弹头配置古代名剑用心棒之风采我也略得一二了嘛你觉得如何?”“大人!”伯爵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已与野兽没什么两样但即使是半兽人的语言里也可以透露出那种遭小人暗算的悲愤欲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sd?sd到底有哪里错了。有哪里对不起你?”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仔细地看了看他地伤势笑了笑说:“我看你伤得不轻应该马上到医院去看看所以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反正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想一想都很恶心这么回答可以么?”
伯爵一口污血就喷了出来恶狠狠地骂道:“小人。卑鄙屠夫!”
我面露慈善家的微笑说:“你的血飙得有些厉害省两口气吧。”
地铁出口处传来了地面上的警笛声新宿的警察终于排开严重的堵车赶来了。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汽笛声下一班地铁列车开过来了。却丝毫没有减靠站地迹象大概是听到了这里生严重暴乱的消息罢。我听声音时稍微有点走神伯爵忽然背转了身身后的畸形小翅膀忽然如箭般向我飞射而来。
我早有防备躲开了射向大腿的一个任一个划过我右侧腰部。把衣服又划开了一个大口却还是只在防弹背心上划出了一个白印没对我的身体造成实际损害。然而就在我得意之心刚起时忽然又产生了一个极不好的念头:
糟糕中计了。
伯爵的身体就在翅膀射向我时已翻到了天花板上。他地目标却不是我而直射向了金灵触手一卷就把那个大茧卷起来撞碎了地铁列车第四节车厢的玻璃冲了进去。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几秒内作出了决定。眼看地铁列车即将离开我猛地一窜。一头撞破了第十节车厢的玻璃冲进了以六十公里时运行的列车。
日本的地铁列车都是德国造地造价昂贵皮厚肉粗。伯爵是生化怪兽可以无视这一点。我却不能。照常理来说。我一定会撞得头破血流然后事实却并非如此。原来地铁列车的钢化玻璃窗都是结城株式会社的杰作。这些狂热民族分子在自己胡吃海花之余还得寻找资金搞极端民族主义运动造东西难免偷工减料。饶是如此我还是给撞得头晕眼花大概有些轻微脑震荡几乎呕吐起来。缓了两三分钟精神状态仍很差却听到前面车厢传来了两声枪响于是再不能等待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面车厢挪去。
刚走到十号车厢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地铁保安举着手枪对着我大喊了两声见我露出茫然无知状又改英语喊:我的头皮在流血把右眼都蒙住了但仍很轻蔑地用左眼藐视了一下这个小保安忽然敞开风衣给他看了看立即把他吓得枪都丢了手瘫脚软地倒在地上。我才无暇理睬这个npnetbsp;前面的九号和八号车厢里全是趴在地板上瑟瑟抖的人好像都是从前面跑来的。枪声仍不断从前方传来。我拖着疲惫伤痛地身体进入了七号车厢看到了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伯爵站在车厢的另一头车厢中间有两个接近癫狂的保安仍躲在障碍后完全徒劳地向伯爵射击着。整个车厢一片狼藉座椅、装饰、灯具、人体残肢混杂在一起涂满了车厢的每个角落。我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回头看看八号车厢似乎自己还在人间可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