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天人走后,前来桃夕寺求缘之人越来越少,只有些夕湖一些百姓偶尔来神殿拜神烧香,桃夕寺香火鼎盛的日子一去不返。
元尘父母没有多言,一边对外声称桃夕寺暂时不再推演姻缘,一边让元尘放下负担,潜下心来好好研究昙爷爷的衣钵。
元尘从此变得少言寡语,将自己关在天书阁钻研经书,偶尔傍晚出寺去镇上买些柴米油盐。每次去镇上,元尘走的极快,以前对他还算客气的百姓,如今看他的眼神多了份耻笑。
耻笑那昙花天人一世英明,却选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做传承。镇上有光棍对着元尘调侃道,“元天人,俺打了这多年光棍,俺不怕你算的不好,你给俺算算,俺啥时候能娶个屁股大水灵灵的婆娘?”
调皮话引来阵阵欢笑,元尘只当做听不见,这时又有个同窗口无遮拦,“我看元天人跟那个死老头都一样,一辈子到死都讨不到婆娘,还帮别人算姻缘!哈哈!”
再也忍不住的元尘随即便和对方撕打起来,被众人拉开后,气得发抖的元尘打掉身上泥土,走回桃夕寺。
刚巧路过的余甘看着元尘走远,然后默默的去往桃夕寺,继续拜神。如今她能做的仅仅是祈祷一些好事发生,祈祷自己能够最快攒够盘缠。
回到寺里的元尘面对父母的询问,什么也没说,将自己关在天书阁。桃夕寺冷冷清清,元尘的心却截然相反,他仔仔细细的诵读着《下天经》,但就是领悟不到其中的精华。
他气的狠狠的把经书摔在地上后又捡起,埋怨自己的无能。元母喊他吃饭,元尘说不想吃,然后看着经书发呆,他无比想念昙爷爷在的日子。
窗外的桃夕寺静静悄悄,前来拜神的余甘临走之际对元母说道,“元尘刚刚在镇上和别人打了一架,因为对方辱骂了昙花天人。”
随后元尘听到母亲端着饭菜推门而进,他一言不发。元母放下斋饭,打量着元尘,关心道,“你在镇上和别人打架了?伤到没有?”
元尘嘴硬道,“没打架。”“把饭吃了,娘知道不是你的错。刚刚有位姑娘都跟娘说了。”
“谁?”元尘有些疑惑,什么姑娘。
元母说道,“就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你不认识吗?”,元尘想了想,没想出个模样,“不知道。”
元母语重心长的对元尘说,“镇上的人还是那么爱嚼舌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若听进去,证明你的心还不够静。你就在这慢慢钻研经书便好,日后我来去镇上买菜。”
“最近在托媒人给你找个伴,一转眼你都十八岁了,也该成家了,记得把饭吃了再看经书。”
没有回话的元尘思绪有些乱,自己该成家了?
他把饭吃完,走出桃夕寺准备散散心。
来到夕湖边,元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瞬间明白了母亲口中的姑娘是谁。元尘和余甘两个闷闷不乐的人,再次相遇。
元尘席地而坐,打着招呼,“晚上好。”
余甘回道,“晚上好。”,元尘想了想,继续着几天前的话题,“我想起来了,元朗举家迁去杏林学医去了,你和他是同窗吧?”“嗯。”
风不知何起,吹着湖边各怀心事沉默的两人,余甘开口问道,“你算得真的很不准吗?”
元尘闻言叹气道,“差不多吧,主要是我太笨了,又挺懒的。都怪我,昙爷爷在的时候,不努力请教他,让桃夕寺落得这般境地。”
越说越郁闷的元尘讲了些自己的心中所想,“其实姻缘推演这东西怎么说呢?所谓的准其实是一种庸俗的感觉,经书之中写的都很朦胧。你还需要根据祈愿之人的性格和经历为基础,再三思量,该说什么话,说到什么程度,总之我现在还差的很远。”
“那昙花天人算得准吗?”
“准啊!昙爷爷肯定准啊!人人都说他是天上姻缘星下凡,甚至有百姓不远千里来到桃夕寺,只为求他一算。”元尘从小便很是崇拜昙爷爷。
余甘看着元尘说,“闲来无事,你帮我算算呗!”
元尘闻言连忙拒绝,“我算的不好。”“没事,你就当练练手,反正我不给钱。”余甘曾经也想请那昙花天人为自己算一算姻缘,但是舍不得香火钱。
元尘一再推辞,“我没带经书。”,余甘转头看向湖面,“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算?因为我没钱。”
“不是,”元尘连忙摆手,“我没经书”“那你去拿,我等你。”余甘打断他的谦辞。
“行吧。”元尘一路小跑去了又回,手里除了经书,还提着一个灯笼,元尘将灯笼放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他打开经书喘着气问,“你想算什么?”
余甘本想说姻缘的,开口又换了,“先算姻家室吧。”
“你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