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的院厅走入,其恢宏的气度与尊容的陈设,便足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了。
厅落异常空旷,足有百丈见方,其内不大不小陈设着数十列书架,摆放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典籍经义,古朴而陈旧,积淀岁月的痕迹。
极目所望,便看见座落着的大大小小的书架,铭刻着专属的印刻,种种书扉斑驳的画面,正好承载了教廷这数千年来的光辉岁月。
饶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免咋舌称奇,暗暗惊叹,李悉达阅览皇室密藏无数,也心惊不已。
“你终于来了。”老迈沧桑的语调自上方传来,无形中一股孤寂之感油然而生,转目一看,李悉达看到了那屹立在阁楼桁架,且飘飘忽如仙人的身姿,一袭长衫随风摇摆,花白的须发迎风自动,老迈斑驳布满褶皱的右手,轻捻须髯,笑然不语。
如此作派,仙风道骨,不是罗尼圣人又能是谁?
李悉达见状,抱拳躬身,连忙行礼,谦恭而又敬畏的道了声:“圣人懿福金康,晚辈有失礼数,来迟一时,切望责罚。”
也许李悉达如此,过于刻意的恭敬,但之于他来说,这是不能违背的信条,于情他是祖父之友,乃长辈,应受到尊敬;于理他是举国难出的圣人,法力通天,纵横无边,王室乃至吠陀民众皆少不了他的庇护,况且对于一国来说,圣者是武力的极巅,乃一国气运之保障,但凡吠陀子民皆要俯首帖耳,恭敬有余。
罗尼圣人见状,倒是微微一笑,仿佛带着欣慰,“悉达,你乃吠陀王子,是一国之储君,将来可要荣登大宝,主宰一国之气运,我们都要对你称臣,所以,你……毋须如此。”
罗尼圣人说的倒是实话,毕竟在世俗中,王权才是最高权力的象征,即便人力可通天彻地,左右一国命运,但民众的信念还是难以轻易改变,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世人以强者为尊,可在王国里君主的能保障百姓生活的安康,自然所有人也就认可他了。
别人听了圣人这话,可能会暗暗欣喜,深以为然,不过李悉达知晓事实并非如此美好,那是罗尼在测试他。这世人总有人一根筋,头脑发热,总拿别人的话当真话,却不知这其中深意,其实想想就知道,当一个人修为已然绝顶,实乃通天,谁还会在乎所谓王权,谁又甘于为君王,只要他们想,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就能迫使百姓信奉他,供其为神灵,直接成为独裁者。
罗尼圣人看到李悉达神情并没有过多变化,倒是没有感到多少吃惊,只是暗暗赞赏。
同一时间,也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人。
接着,他便道:“你可知我让你来,所为何事?”
李悉达看了看四周,指着一旁的书列,“是否与这些有关?”
罗尼圣人挥袖一荡,和风四起,周遭书架上弥漫的灰尘四散而飞,书页书扉也焕然一新,就连高高悬挂在三丈的门楣上的匾额,也锃出了新色,正书道:臧经阁。
三个大字,篆刻着深深的印痕,铭记着难言的底蕴,古文暗色的边花,在这劲风吹扫下,迸发出了一道道金光,仿佛在宣言着他过往的辉煌与灿烂篇章。
目光左视,便是心惊,一副烫金色泽的联字篆刻,让人读来热血沸腾,上联:“海到无边天作岸。”
气概一出,便发人深省,海天相连,气魄够大。
再看下联:“山登绝顶我为峰。”
此联一出,便足以惊诧众人,直道豪气干云,直冲霄汉。
往上一看,目光惊现悦色,却道这对上“天风海涛”这一横批,倒也恰到好处。
李悉达内心暗自震撼,这二句对仗工整,十分押韵,倒是这“一览天下小下,英才出我辈”的自信的气概让人折服。
正待李悉达沉浸在这意境通天的画作中时,罗尼圣人的沧桑语调再次传来;“我让你来,就是为此……你的修为精进十分迅速,不可谓不到了一日千里之境界。”
说着凝神望着那副对联。
“体内气劲罡元的积累达到了一定界限,势必要作出突破,眼下你破境晋级只在旦夕。”
现下的情况态势,不可谓不紧张。罗尼圣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连带着他的语气隐隐变得生硬,无不传达此事之重要性。
李悉达也深有此感,他作为当事人,自然感受最为深刻,经过这些天的历练,不断的淬炼体魄,他体内的罡元气劲已经到了十分凝实的程度,如同装满水的木桶,随时都要满溢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