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叉,那小子如何?”钱士雄离开后,麦铁杖看向了孟金叉,左翼第一军就这么大点地方,孟金叉在伙头军的营盘里,给一个小兵打败的事情,这几天差不多闹得全营都知道了,不过麦铁杖倒是没想到老驴头火里的那个少年郎居然能把孟金叉给打败,虽然说空手搏斗不是孟金叉所长,可也是很了不起了。
“那小子迟早是个人物。”说到郭孝恪,孟金叉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自从那次打输后,他后来又去找了郭孝恪两回,不过那小子邪门得很,拳脚一次比一次厉害,打到现在一共五回,他愣是一次都没赢过,这让他更加想把郭孝恪招揽到麾下,可这小子就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肯离开老驴头那火,也不知道那老驴头给了他什么好,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废话,能打赢你孟金叉,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绰绰有余。”见孟金叉那副有些着恼,可又不出火的样子,麦铁杖大笑了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两个孟金叉都不是他对手,不过现在他老了,却是打不过孟金叉,这个浑人又不知道溜须拍马,几次跟他切磋,他都输了,现在见有人能打赢孟金叉,自然是心里高兴。
“我看未必,那小子每回都是跟我空手打,绝不肯用兵刃,他那拳脚功夫再厉害有个屁用,老子要是穿戴披挂齐整,站着给他打,只怕打折了手,踢断了腿,都打不动老子半分。”见麦铁杖笑话,孟金叉脸一红,大声说道,开口老子,闭口老子,浑然忘了麦铁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不会用兵刃,说不定人家是怕你输不起,才不肯用兵刃跟你打。”对于孟金叉的粗言鄙语,麦铁杖毫不在意,现在帅营里都是他的老部下,又没有其他将官在,孟金叉便是骂娘也不打紧。
“放屁,老子会输不起,老子现在就去找那小子。”见麦铁杖说自己输不起,孟金叉眼红脖子粗的跳了起来,一阵风一样地出了帅营。
“这个夜叉将,还是急脾气。”看到突然间冲出帅营的孟金叉,麦铁杖不由哑然失笑,接着也站了起来,批起了黑色大氅,朝左右道,“走,咱们去瞧瞧那个郭二郎。”说完,大步出帐而去,几个老亲兵连忙跟上。
孟金叉回帐取了自己的马槊和大刀,便怒气冲冲地朝着前军营去了,他现在只想打赢郭孝恪那个可恶的小子,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不过片刻后,孟金叉便进了前军营,郭孝恪所在的营盘,一路上的守夜士兵见了都是没人敢上前问他要令牌,虽然营里的老兵油子都说,‘宁碰夜叉将,莫惹钱判官。’可这夜叉真起火来,营里除了麦大帅,没人镇得住,他们可不想给看上去好像正在气头上的孟金叉揍上一顿。
“郭孝恪,你小子给我出来。”到了老驴头他们那个火的营帐前,孟金叉把左手的大刀往雪地里一插,右手执着马槊,大声喊道,却是把附近整队人都给惊醒了。
这个时候,军营里早就熄火,孟金叉这一喊,差点让整个前军营都闹起来,好在麦铁杖来的及时,让左右前往军营各处,把这乱子给压了下去。
“大帅,您太惯着孟金叉了。”钱士雄也急冲冲地赶来了,在知道事情原委后,不由朝麦铁杖埋怨道,左翼第一军虽然老兵多,可也补了近万的新兵,虽说都是些青壮健锐,但新兵终究是新兵,没经过什么阵仗,这夜里要是炸营的话,放在辽东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一万新兵能活下来一半就不错了。
“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个孟金叉这回的确是莽撞了些,回头打他二十军棍。”麦铁杖看着一脸怒气的钱士雄,笑呵呵地说道,他知道钱士雄的为人,对事不对人,他执掌军法,不严厉不行。
“二十军棍便宜他了。”见麦铁杖开了口,钱士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恨恨地自语道,然后跟着麦铁杖一起去了老驴头那个队所在的营盘,现在他也想见识一下那个能打败孟金叉的少年郎。
营帐口,郭孝恪看着执着马槊的孟金叉,不由头大了起来,军中禁止私斗,前几回还能说是孟金叉这个将军找他切磋武艺,可这次孟金叉半夜找上门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终归是脱不了干系,看着远处营房亮起的火光和噪杂的人马声,郭孝恪心里苦。
“郭孝恪,老子今天非跟你好好打一回不可,别拿你那拳脚功夫来糊弄老子。”孟金叉是个武夫,见事情被自己搞大了,索性心一横,这一回说什么也要跟郭孝恪分个高下,到时候就算去钱士雄那里吃军棍也算值了。
看到孟金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郭孝恪却是不想和孟金叉动手,这军中禁止私斗的规矩不是假的,但孟金叉是虎贲郎将,他只是一个小兵,这事情要是闹到掌管军法的钱士雄那里,倒霉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