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山城的城墙上,守城的将领和士兵看着山脚下一字排开的隋军和那些被押到城墙脚下的俘虏,一个个都是心里紧张了起来,以为隋军要驱赶这些俘虏来攻城。
“弓箭手准备。”城墙上,守城的将领高声喊了起来,大对卢下了令,丢了城池的人全家处死,他一家老小都在平壤,那些城墙脚下的俘虏虽然同是高句丽人,可是只要隋军驱赶他们攻城,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射杀这些人。
城墙上的弓箭手,都是摸了箭羽,搭在弦上,手下垂着,目光却是盯着那些被隋军用绳子绑在一起的俘虏,脸上的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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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脚下,重新打乱后成军的五千俘虏也是看着那些被驱赶到城墙脚下正好一箭之地开外的三千高句丽人,不知道郭孝恪这位如今已是他们主人的大隋将军要如何处置这些高句丽人,不过他们心里大都认为郭孝恪这个主人会让那些高句丽人去消耗那些守城士兵的箭矢,他们中以前一些人曾跟着高句丽人去大隋北方边境劫掠村镇城寨的时候,都会驱赶那些抓来的百姓去挡箭矢滚石。
三千高句丽人俘虏后方,那些新兵一个个都是有些胆怯和紧张地握着腰间悬着的佩刀,想起了那些老兵军官昨日对他们说的话,这些高句丽人个个曾在大隋北方边境的村镇烧杀抢掠,一个个都是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将军大人要他们亲手处决这些高句丽狗,把他们的狗头砍下来,垒成京观,要那些城里的人知道,汉家儿郎的威风。
“出列。”随着中军帅旗处挥动的令旗,排成方阵的前军中那些老兵军官大声喝道,接着那些新兵一个个都是昂挺胸地站了出来,排成了一支接着一支的百人队,那些带队的老兵军官在令旗的指挥下,带着近七千多的新兵,两人一组地站到了那三千高句丽人俘虏身后。
郭孝恪看着前方列队完成的新兵,一夹马腹,驱策战马到了前方,在他身旁,一身戎装,披甲人打扮的李秀宁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她的脸色有些白,她知道接下来要生的事情,三千多颗人头会随着郭孝恪一声令下而落下,而她也将抛去女儿家的柔弱,做个行刑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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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霸山城的城墙上,看着隋军中军忽地奔出的一彪人马中居然裹着帅旗,那守城的将领看了也不由眼睛一跳,这隋军的主帅也太大胆了吧,竟然冲到那么近的地方,就不怕他开城门带兵冲杀出去。
“不过是诱敌之计罢了。”看着隋军两翼那些骑兵,那守将打消了带着城中骑兵出击的念头,只是让一旁的亲兵取过了自己的大弓,只等那隋军主帅靠得再近些,便抽冷射暗箭,看看能不能挫一挫隋军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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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军阵前,郭孝恪驻马停了下来,目光扫过了那些站在三千多高句丽人俘虏身后的新兵,运足了力气,大声道,“你们脚下站着的地方,曾是汉朝的玄菟郡和乐浪郡,是我们的祖宗用铁和血打下来的,如今却被这些高句丽狗贼占了,身为汉家儿郎,祖宗之土,岂可落于他人之手。”
郭孝恪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着,顺着初夏的风向四周扩去,在那些新兵的耳边响起,让每个人都想起了五百年前,那个即使末世衰微,却仍旧能让四夷不敢妄动的大汉王朝,自从进了军中,他们跟着老兵识字,第一个学到的字就是‘漢’,听到最多的就是卫青,霍去病远征匈奴,横扫塞外的故事。
那些曾经用刀剑征服无数国家和民族的男人是他们的祖先,他们的血管里流着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血,那如同火焰般的滚烫血液。
“这些高句丽狗贼历年来侵我边疆,杀我父老兄弟,掠我妻子儿女,此仇不共戴天,我等身为汉家儿郎,不报此仇,枉为男儿之身。”郭孝恪目光看向了那些高句丽人俘虏,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惊涛拍岸,穿云裂石一般。
郭孝恪身边,即便是长孙无忌祖上其实是鲜卑贵族,也不由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自北魏孝文帝推行汉化以来,北朝数代更迭,那些汉化的鲜卑贵族早已忘了祖上是鲜卑人,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自幼便以班为志,更是熟读典籍,把自己当成了汉人。
随着郭孝恪的话语,那些新兵看着那些高句丽人俘虏的目光变得越来越仇视,一个个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原本心中还有的一丝不忍和犹豫此刻都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高句丽本是我汉人家奴,却趁我汉人微弱之时,占我汉人之土,如今便是时候让这恶奴知道我汉人的刀仍旧锋利。”郭孝恪拔出了自己的军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拔出你们的刀,让那些高句丽人知道,这辽东大地是我汉人的天下,不是他们这些家奴的。”郭孝恪看着那些新兵,挥刀大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