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李密不知道会怎么做?”刘文静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敷衍了李世民,见刘文静不肯说真话,李世民也不强求,便当不知道,可是心里面却留意了起来。
五日后,洛阳城外,氓山一处山谷中,如今已是河北各路义军之的李密披着一袭长袍,却是对月举杯,颇有几分狂士之态,这一年多里他攻城略地,鲜少有败绩,又兵不血刃地得了瓦岗寨,手下兵强马壮,要不是顾忌北方的郭孝恪,洛阳又城高墙厚,还有于仲文坐镇,他早就挥军攻打洛甄。
“主公,消息已经证实了,段达的兵马被困在百里外,应该是李家的玄甲精骑。”王伯当不知何时到了李密身后,一身白衣的他恭敬地朝李密说道。
“李渊果然是不甘寂寞。”李密笑了起来,李渊也是他心中排得上号的强敌,要不是他和郭孝恪有过交集,他绝对会把李渊列为头号大敌,原因无他,实在是李渊起家的条件太过雄厚,不说李家在太原经营的势力,光是如今卫玄等同将整个关中都送给他,李渊便是如今天下最大的诸侯,而且占据潢关险要,可以如西秦固守关中,坐看中原逐鹿,伺机而动。
“主公,如今昏君的灵柜还在段达手中,我们是不是要?”王伯当迟疑了一下问道,虽然越王杨侗派人欲招降他们,可是如今局势对洛阳并不利,他们何必要投靠杨侗。
“不。”李密转过了身,回头朝王伯当沉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李渊比杨侗可难对付得多,尤其是玄甲精骑,不能让他们活着回长安。”
李密亦是天下有数的兵法大家,光论兵法,他与李靖在伯仲之间,历史上之所以先大胜后夫败,难成大业,终究是他根基太浅,跟随杨玄感起兵,未得重用,之后投靠瓦岗寨,功高震主,最后火并了聚让这个大龙头,做了瓦岗寨之主,可是瓦岗寨的骄兵悍将,他难以弹压,做到如臂指使,但是如今不同,他自杨玄感起兵后,便得了数万人马,之后横扫河北数县,名声比翟让不知道响了多少,而瓦岗寨也没有壮大起来,被他吞并之后,却是给他整顿得令行禁止,虽不如李渊那般得天独厚,可也是一方霸主的基业。
此时李密雄心已起,岂肯让李渊借机练兵,那一千五百玄甲精骑一旦在沙场上磨砺出来,绝对是可以扭转战场的可怕力量,就如同北府军中号称郭孝恪亲军的虎贲锐士,那三千人便是以一对十,犹自能正面硬撼敌阵,死战不退。
这样的武力,若是自己手握自然是无事,可若是在敌人手中,那便是寝食难安的事情,所以李密已是下了决心要趁这个机会抚杀掉玄甲精骑。
王伯当亦是聪明之人,只是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李密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道,“主公,此次玄甲精骑的统帅乃是李渊的二子李世民,要是他死了,恐怕李渊会。”说到这里,王伯当停了下来。
“到时生擒就是。”李密笑了起来,玄甲精骑虽然厉害,可是现在他还不怕,而且他在暗处,有备算无备,他的赢面较高。
“先派人响应一下李二公子。”李密心中已有了计较,朝王伯当吩咐道,“他如今困住段达的兵马,不过是打洛耻城出来的救兵的主意,只要他在赢个一两阵,恐怕不是于仲文亲自出手,就是鱼具罗出手,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在其归路埋伏击
王伯当记下了李密的吩咐,反正他们如今手下依附的义军不少,到时候就让他们去响应李世民好了,顺便攻打一下洛阳附近的城池,洛阳的兵马越少,他们日后招降时能得的好处便越多。看着王伯当离去,李密一个人喝下了杯中的酒,这个天下配做他的敌手的,也就是郭孝恪和李渊,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张金称,高士达,我看你们高鸡泊是活得不耐烦了,郭孝恪那个杀神我都不敢招惹,你们真以为他是病得要死了吗?”李密自言自语了起来,如今郭孝恪沉疴难起的消息传得是天下皆知,不少人都是蠢蠢欲动,可他却是半点也不相信,王远知是何等身份,竟然为了郭孝恪亲自出山,不说别的,王远知号称活神仙,郭孝恪就是真病了,他也能治得好。
“郭孝恪,我李密是不会输给你的。”李密冷声间,手中的酒杯被捏碎,落在了地上,清冷的月光下,李密走回了中军大帐,他虽然也是关陇出身,可是一向都自认是正统士族,王远知出山,为郭孝恪造势,让他心中极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