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爷,这钱就当小的孝敬您,小的只是想求军爷您帮个忙。”汪达拿起那装金饼的布囊掂了掂后,放到了那徐世绩的亲兵面前,讨好地说道,他今年已经四十多。早就过了进北府军的年纪,所以便干起了这捕奴的勾当,虽说赚得也不少,可是他自个也寻思不是个正道儿。他自己倒没什么,可他的小儿子不像他几个哥哥那般粗鲁不成器。他不想小儿子也跟自己一样干这营生。
看着那送到门底的钱袋,徐广的心重重地跳了跳,五两金不是小数目。虽说北府军里军饷丰厚,可这也算笔不小的横财,不过想到军中的军纪,他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涸的嗓子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你的那些胧鹏事不要污了我的耳朵。”说完便拨开汪达的手,便要带那对契丹少女姐妹离开。
“军爷,军爷小的只是想给小儿寻个门路,好进北府军里当个好汉,日后也能光宗耀祖。”见徐广要走。汪达急了起来,他虽然平时也有孝敬送到附近的驻军去,可是这北府军募兵,却是要求严格得很,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个清楚。他们这些外藩入籍的汉民,若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还好说些,像他这种臭名在外的捕奴贩子想把儿子送进北府军那和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如今徐广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北府军军官,却是让汪达看到了希望,他知道小儿子不喜欢他这个当爹的干的营生,和他几个哥哥也不同。那可是跟着县城里的夫子里读了整整两年书,他不能误了小儿子的。
“你要送你儿子进北府军。”被汪达拉住,徐广看着这个满脸堆笑的鞋鞠汉子那雄壮身材,心中却是一动。这些捕奴贩子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手下功夫都不差,这汉子肯为自己儿子这般,这爹当的倒是不错。
“没错,军爷小的几个儿子里,那些个大的都不成器,只有小儿子好读书,人又长得俊俏,射箭骑马的本事那也是顶呱呱的。”见徐广停下脚步,事有可为。汪达连忙替小儿子吹了起来。
“得,得,得,别给说这些没用的。把你那小儿子叫出来,我看看。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我便带他去军中,入军籍。”徐广打断了汪达,不耐烦地道,“动作快点,我还赶时间。”
“是,是,军爷,您稍等。”听到徐广的话,汪达大喜过望,连忙朝身旁几个手下道,“还不快去把那小子给我叫来,告诉他,贵人来了。”
“军爷,您喝茶。”招呼着徐广坐下,汪达一面让人上茶,一面却是让人去领那对契丹少女姐妹去洗漱换衣服,同时准备起了大车。
不过片刻功夫,那厅堂外便来了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走路像是一阵风似的,徐广一看,这小子哪和俊俏沾什么边,不过虎背熊腰,双臂肌肉贲起,一看便是个天生个当兵的好料子。“不错,不错,这身板够健壮的。”徐广看了几眼后,却是心里放下了,这小子就算是个蠢笨如牛的东西,有这身板也不亏了,到时进军中当个敢战之士却是绰绰有余。
“汪铁参见大人。”汪铁看着面前一身黑袍,气度沉稳的中年汉子。知道这就是父亲派人来说的那位贵人,却是连忙行礼道,他跟着县里的张夫子念了两年书,对礼节却是分毫不差。
“你叫汪铁,名字取得不错,这身板倒是像铁一样硬实。”徐广点了点头,这小子看上去像头牛,可这说话行礼倒是一点也不笨。
汪达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徐广脸上的神情,当他见到徐广眼里闪过的笑意,心里面也是笃定了下来,知道这事情十有**能成了。
“王铁,我听你爹说你念过书,现在念到哪里了?”徐广考教了起来。幽州辽东,有不少官学,不过说是官学。其实一所官学也就几个教书的老夫子,教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弟。里面有汉有胡,三年下来,倒也教了不少人,起码能认得自己的囫囵名字。
“回大人,我已经学到春秋了。”王铁回答道,他念书的官学里。张夫子是咋。有本事的人,他学的又刻苦,两年时间,到也是学起了春秋公羊传。
“春秋大义,十世之仇,犹可报也,你虽入汉籍,可却是鞋蝎人,你如何看。”徐广看着面前站在那里,长得像头粗壮的野牛,可是却偏偏做派有模有样像个读。
一边听着的汪达心里一紧,他们本是鞋鞠人,虽说入了汉籍,穿了汉服,汉话说得麻利,可是心里面也不明白到底自己究竟是成了汉人,还是仍旧是韩鞠人。
“矢人,孔夫子曾说,夷秋入中国。则中国之,夷秋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汪铁看着徐广,大声说道,小子不知什么鞋鞠人,只知道自己是汉人。”
“好,说得好。”徐广没想到汪铁能说出那么一翻话来,脸上大笑了起来,“回去收拾下东西,带上惯用的刀弓,跟我走。”
“你这儿子教得不错。”徐广看向了一旁愣住的汪达,“我会引荐他去王爷的虎贲营。要是能过了考核,你家可就真地光宗耀祖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汪达听明白徐广后面那句话时,一下子语无伦次了起来,虎贲营那可是汉王的亲军,以后当个将军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次他可真是遇着贵人了。
“多谢大人。”汪铁抱拳行礼,脸上一脸的高兴,能进北府军已是天大之喜,如今还有机会去虎贲营,叫他怀疑简直自己是在做梦。
片刻之后,徐广带着汪铁坐上了那辆大车,往城中一处大宅去了,让汪铁忍不住心中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