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籮
他看着吕平安,然后跑过去,把摸了摸吕平安的额头,这怕不是把脑壳晒坏了吧。
吕平安一巴掌拍掉徐北枳的手掌:“干啥。”
“我说大哥,虽然你沉寂了一年,人气肯定大不如从前,但是底子依然在,只要你保持以往的水准,加上回归的噱头,很快就能回到当初的高度。”
吕平安摇了摇头,徐北枳说的他都懂:“我有别的打算。”
“打算归打算,但是咱没必要舍近求远啊。”徐北枳不死心道。
这时候老余在桌下踢了一脚徐北枳,然后开口道:“今天纯聚会,不谈工作,这事你们以后在说。”
几人都不在提及工作上的事情,开始举杯痛饮,率先退出酒局的是李雯雯,因为他需要带小米兜去睡觉。
丢下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别喝多了。”就抱着小米兜要去休息了。
而精神奕奕的小米兜,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舍,发出了极为不情愿的哭喊声。
不过胳膊那能扭得过大腿,这可是连他爹都不敢忤逆的家中一霸。
第二退出酒局的是老余,临走的时候拖走了死活叫嚣着自己还能再战徐北枳。
这货先是不情不愿,然后嘲讽老余,并表示不屑和老余这种二三瓶就倒的垃圾为伍。
老余把叫嚣的徐北枳拉倒角落,进行了一番比较友好的交流,这货回来之后,和去之前判若两人。
再次扬言自己不胜酒力,和老余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留吕平安和宋清瓷在天台之上独处。
吕平安看了看宋清瓷,然后一口喝完手中剩下的啤酒,走到天台边上,掏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
摸边自己浑身上下也没能找到打灰机,这时候宋清瓷拿着打火机走过来,给吕平安点燃香烟。
吕平安吸了一口,然后给宋清瓷展示了自己脚上的解放鞋。
“这鞋子叫解放鞋,一点不花哨,还土里土气的,但是土归土,却很结实,怎么上窜下跳都不容易磨破,每天上下山,来往龙潭村和乡镇的路上,要是没它,我可能要多摔很多下。”
然后又向宋清瓷展示了一下身上穿的绿色军大衣。
“这件袄子,是我刚到龙潭村的时候,被冻的不行,跑到集镇上买的,本来老板说最低价120,我和他磨了半天,他愣是一分钱不肯少,然后我就告诉他,我是来他们这边支教的老师。”
“老板狐疑的看了我几眼,然后咬着牙齿80块给了我一件,我敢肯定老板是没赚钱,甚至可能倒贴了一点路费卖给我的,就因为我说我是来教他们这里的孩子读书认字的。”
说完吕平安把燃烧到屁股的香烟丢掉,看着宋清瓷接着道:“那边很苦,紫外线很强,你看看我的皮肤应该就能猜到,但是每天我都觉得我是充满活力的,那比我站在舞台中央唱歌还要快乐。”
“那里没有朝九晚五固定时间,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教孩子们读书识字的时候,被气个半死的时候,学生会说老师你怎么啦,我们都很乖的。”
“我要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们会说,老师不要发脾气,发脾气会长丑的,你本来就不好看。”
“考试没有考好,我会板着脸,盯着他们,然后看着他们慌慌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他们立马就会说,老师笑了。”
“他们会变着花样的哄你,喜欢你和他们一起跳皮筋,玩老鹰抓小鸡,他们的观念就是,喜欢你,我就要缠着你,折磨你,他们的纯真深深的打动了我。”
说着说着,吕平安好像再次回到,孩子们嘲笑他跳皮筋,满地打滚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然后呢?”见吕平安不在说话,宋清瓷追问道。
吕平安收回笑容,然后看向宋清瓷:“我承认,我喜欢你。”
这下轮到宋清瓷嘴角挂笑了,然后不等宋清瓷笑完,吕平安继续道。
“但是我脑海中忘记不了,孩子们那纯真的笑容,他们的要求其实不高,愿望也不高可以用廉价来形容。”
“在龙潭村的时候,我查阅过很多关于落后上不了学的有关新闻,那时候我就说过,吕平安你特么的别多管闲事,就这么点大的龙潭村,你都手忙脚乱的,你还要去管其他地方?”
“但是一想到孩子们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我都不敢想要是我没来龙潭村,他们是不是一辈子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一次一次的想去给他们盖学校,给他们找老师,我没有多高尚,也不是菩萨,做不到普渡众生,但是我也想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想赚钱给他们盖学校,给他们买课桌,给他们买书籍,本子,铅笔,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我的所做所为能走出大山,我都会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也是吕平安想去干导演的原因,唱歌赚钱么?赚钱啊,但是一定没搞电影来的快啊。
最常见人们挂在嘴边的都是五十亿影后,一百亿影帝,你听见过说百亿歌王歌后的?
一个歌手一辈子能红多少首?大部分都扑街了,少的也许就一首,两首的,多的呢?
再多,你多不过周董吧,周董在乐坛摸爬滚打多少年,你说他多有钱,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缺吃穿,我相信,但是你要他富甲天下,那就有点忽悠人了。
吕平安可以做到比他在歌坛更红,赚到的更多,但付出的精力也是不言而喻的。
在想通和精力付出的情况下,他有信心在电影上,一定会比歌坛赚取的钱财多得多。
动辄上亿,上十亿,上几十亿的票房,能让他给多少学生盖学校?买多少课桌,造福多少孩子,这些都是唱歌没有办法比拟的。
说完吕平安看着宋清瓷,目光闪动,神情紧张,等待着宋清瓷的审判。
丑话说在前面,他不想以后等两人在一起了,结婚生子了,在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这对他个人来说,是一个小事,他要是一直单身,那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要是和宋清瓷结婚了,就是两种情况。
结婚生子,照顾家庭,还要赚钱养娃,这些事情你不可能全部压在女方一人身上是不是?
所以他选择了如实相告,怎么选,怎么做让宋清瓷选。
如果宋清瓷愿意,那最好不过了,如果宋清瓷不愿意...那咱就往后退几步,也不是不行....
宋清瓷略微幽怨道,侧过身,凝视着吕平安贼认真的侧脸,很熟悉,和英俊潇洒无关,但是棱角分明,虽然现在黑了点,但是也算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自认为自己的眼光足够挑剔,像吕平安这种的,就算普通女人看十遍二十遍都没法让人一见钟情,偏偏足够挑剔的她就看上了吕平安。
“我爷爷做医药起家的,现在资产规模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我爷爷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而我父亲也只有我一个闺女。”
“以后他们的都是我的,你要是想做好事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把他们给我留的都捐了。”
“......。”吕平安。
宋清瓷的脑回路清奇吕平安是有所了解,但是他没想到会如此清奇,他忍不住把宋清瓷揽入怀中。
宋清瓷没有挣扎抬头看了看吕平安沧桑不少的脸庞又道:“也不是不能捐,但是他们在世的时候不能捐,我怕把他们气到了。”
“.....。”吕平安。
“他们要是不在了,那你可以捐,我当医生的工资也不低,养活我们一家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吕平安听到这里,抱着宋清瓷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三分。
.....
又一年春节,老余和李雯雯带着小米兜返回老家过年,他们执意邀请吕平安和他们一起,不想让吕平安孤单的留在这座城市。
但是吕平安拒绝了,阖家欢乐的日子,他一个外人跑到老余家去过年,确实不太合适。
在吕平安拒绝以后,老余夫妇带着小米兜走了,走的无可奈何,走的心不甘情不愿。
但是吕平安一直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认定的事情,除了老太太能让他改变想法,别无他人了,可是老太太已经走了。
邀请吕平安回家过年的不仅只有老余一人,还有徐北枳。
说实话吕平安有些意动,奶奶去世的时候,徐北枳的父亲还来给老太太上过三炷香。
于情于理吕平安都应该上门拜访一番,但最后他还是拒绝了,因为拜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没必要一定是春节去不是么?
而且比起徐北枳家里,吕平安更愿意跟老余一起回家过年,不是徐北枳家里不好。
想到那个曾经在警察局门口,居高临下的问他们三个能不能消停点过个年的徐北织,他就有心理阴影。
于是吕平安把徐北枳也给拒绝了,这家伙骂骂咧咧的就走了,第二天开了一辆皮卡,给吕平安送了一车年货,就回家过年了。
其实比起老余和徐北枳,吕平安还有个更好的去处,那就是宋清瓷家里。
对现在孤家寡人的吕平安来说,他走到那里,那里就是家,他和宋清瓷的事情不说板上钉钉,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只要他不折腾点幺蛾子,或者宋清瓷不给他来点,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逮有点绿,两人黄的几率几乎为零。
吕平安也不相信,这个前男友要带她去开房,差点被她突突的宋清瓷会给他来点绿。
但是吕平安依旧没有去,也没啥大义凛然的理由。
就是到时候人家要是问你什么时候和宋清瓷结婚,你怎么说?
他和宋清瓷说过,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准备和她结婚的准备,剩下的具体安排都交给宋清瓷做主。
宋清瓷也没说啥,就是回了一个,“等你先变白点再说。”
他到时候就和宋清瓷父母说,等我变白了,在娶你家闺女?
嗯,你完全可以这么说,不打死那都是人家父母仁慈,打死你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