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嘟……嘟……嘟……”
一连三次,直到呼叫结束,机主也没接电话。姚芳汝叹了一口气,正要将手机塞进裤兜里,电话来了。
居然是王晖!有些意外。
“喂。”
“有事?”
一听这两个字,姚芳汝就扯火。“当然有事!你今晚来还是不来?总得有个准信吧!”
“不来。”相当干脆。
她握着小拳,勉强咽下一口气,“……你给我们埋单了,是吗?”
“呵呵,这重要吗?”
“有,还是没有?”
他低低一笑,轻挑地说:“有没有,你们不都有人给埋单吗?”
“……”姚芳汝这才想起,这是个难缠的主儿。她略一沉吟,干脆全抖开来算了,行不行就一笔买卖的事。
“如果你想和发展下去,请你适当敞开一下自己。你是干什么的?你喜欢她吗?你有没有女朋友?你会在深圳安家吗?你身边的朋友是怎样的?……这些你有自己告诉过她吗?什么也不说,你让她怎么想?……比如今晚,你有事不来,你不能给她打个电话吗?你知不知道,一直眼巴巴望着窗外,每样菜都给你留岀来……你以为我们就为了让你埋单吗?……当然,如果你没那个意思,那就算了。大家到此为止!”
“……”半晌,王晖也没吭一句,电话那一头,只有低低的,微微喘息的呼吸声。姚芳汝感觉简直是浪费电话费,正要挂线,他忽然淡淡地说:“我现在医院……”
“呀!……”
“今晚有人在场卖丸,我挂了点彩。”
姚芳汝一愣,“严重吗?”
“家常便饭。”
“哦……你?”
“我是看场的。”
“……”
“你说,我能跟她交代些什么?我这样的人,她会接受吗?”
也许是他陈述得过于平淡,就像今天多云转晴、下午吃云吞面一样,姚芳汝居然听不出多少伤怀,“……我怎么感觉,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看场……”
“哈哈哈哈!”虽然见不着真人,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碰上他恣意地笑。
笑得她都不好意思了,王晖才静静地说:“看场就是看场,混黑就是混黑,还有什么普通不普通的!”
“怎么会?行行出状元……”
“小妹妹,你黑帮片看多了吧?!”
“什么呀?!咸鱼也有理想啦!即使是死跑龙套,也要做最好的跑龙套。”
忽然,王晖说不出话来,一股暖流缓缓地涌上丹田。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姚芳汝蛾眉一抬,轻嚷道:“我看你级别也不低呀!”
“呵呵。”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你是什么级别嘛?”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还问干嘛?真是!”她翻了一个白眼。
王晖一晒,轻轻吐岀三个字:“副处级。”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姚芳汝乐了!真没想到这平时硬梆梆冷清清的人,也有幽上一默的时候。
“你看的场也包括狮子山下吗?”
“没有,那又不是夜店。”
“怎么感觉你对哪里很熟?”
“有几个熟人在里面而已。”
“哦……”
他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吸着,“没什么事别去狮山……是非之地。”
“那么死贵的餐厅,我才不去呢!”姚芳汝不屑地说:“要不是为了宰你……”
“哈哈,可惜……”他吐了一串烟圈,“注定我今晚放血。”
姚芳汝一怔,对哟!钱包没放上,还真流血了。她皱皱眉头,“有人在医院照顾你吗?”
“嘿嘿,你来医院就有了。”
“……我给打电话吧。”
“别!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见她。”
“……”
“好好回家吧。”
“嗯,你自己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