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王晖没下本?”
“对!王晖,还有那个余什么的……所以,就别怨人家嫌弃他们了。”
“……”上周在狮山,林王两人的事,她没跟他提及一句呀!怎么他像早就洞悉一切?
“……你怎么知道王晖也不行了?”
“听你形容,感觉他是一个看牢自卑的人……”他喝了一口水,“诶,我终于躺在床上了。”
姚芳汝立刻说:“那你睡吧。”
“没事,再聊两句。”
她有点犹豫,“你,不累吗?”
“还行……”他翻了个身。
姚芳汝枕在床头,望着漆黑深沉的窗外,心底软软的酸酸的,忍不住低低地问:“为什么你每晚都给我电话?”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半晌,凤目微睁,骤间星光滟潋。轻轻地,一字一字地说:“和你聊天很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眸里流光溢彩,柔声道:“我也是。”
俞建平微微一笑,笑抵眼底。
“诶,你好像没洗澡呀?”
“我洗了!”
“什么时候?”
“刚才呀。”
“你刚才不是聊电话吗?”
“我用的是移动分机,边洗边聊……”
“呀?……没听见水声?”
“洗盆浴嘛……”
就这么聊着聊着,天色已吐白。俞建平这才迷迷糊糊地说:“太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好,快睡吧。”
合上话筒,姚芳汝翻了个身,脸上挂着几许笑意,搂过抱枕再睡一个回笼觉。反正周日又不用上班!
又到了凤凰木花开的时节。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一朝荼靡,红霞漫天,绛云如障。赤滟滟的压满枝头,一簇簇,一丛丛,一叠叠……是即散落人间的万紫千红,又或乘风羽化的天边云绵。
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从不缺红花绿叶的城市,全然仰慕在这一片片的凤凰木下。姚芳汝背着黑色背包,手中抓着凤凰205,漫步在南苑小区的林荫小道上。平日来来往往只道寻常,今朝花开如海,灿若云裳,让她大为惊艳。本来背着照机直奔春交会,现在无法不驻足停步,捧起凤凰205一顿猛拍。
春天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对着白玉兰树拍来拍去……那会儿,她还在找工作,刚刚认识了俞建平,连面也没见过……
如今夏日悠悠,她已经上了班,两人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有了……
此刻,她的心,仿若这绯红的凤凰花。满攒攒的,沉甸甸的,却随时坠入泥泞芳菲尽。只是短短数日,她像上了智能的发条,不管他几点来电话,她都能在电话仅仅只响一声后,拿起话筒。反正,之前睡得香甜,然后醒得自然。随睡随醒,两不担误。连她也很奇怪,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会一直一直这样,每晚给她电吗?就像这眼前后凤凰木,红似火,艳若霞,烈如焰……终归花落随风去。而她,情愫的缱绻,让肉体的每一寸每一刻都在灼灼燃烧……
终于,她不再心如止水,心若木石。只是,这样的自燃,不知能烧到什么时候?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得值得,错也错得值得,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
她的20响了。
“喂。”姚芳汝虽并未笑,但眉目已经弯弯。
“喂,你今天去春交会吗?”
“我现在就坐车去……”
“你不先回公司?”
“不了,我昨天就跟老赵说好了。”她仰头注视着那火红炽烈的凤凰花,满是期盼地问:“你今天去吗?”
“……临时有个重要的约谈,我估计时间有点安排不过来。”
“哦……”
“你去吧。”他顿了一下,“我尽管过来。”
“好!”
“领的资料太多,你就打车。要不太重了……”
“知道。”
“我先去忙了。”
“好。”
深南大道上,一辆黑色开篷宝马正位东飞驰。柱子一手把持方向盘,一边不断超车提速。
“我说,柱子,咱们又不是赶着救火。”车后厢闲坐着一位男子,静如峙岳,器宇堂堂。
“我想练得老大那一手好车嘛……”
“夸得没新意。”
“唉……这年头拍个马屁容易吗?”
这时,一阵蜂鸣声,50响了。那男子拿起手机。
“喂,叔父。”
“越,周鹰给我引见一位青年开发商,中午在狮山吃饭。”
“好,我让刘成准备一下。”
“据说对方爱吃海鲜。”
“ok”
挂线后,乔越拨了个电话。
“喂,乔总,您好。”
“刘经理,中午乔老先生和两三位朋友来狮山商谈,留出三楼的“狻猊”,主打海鲜。”
“是!一定办妥。”
乔越打电话的时候,柱子放慢了车速。这会儿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试探地问:“乔老同意涉足地产了?”
“呵呵,总算从了。”
“但帮会有不少人无感,特别是老家伙们……”
他剑眉一挑,“那两位老头也只能提提意见,只要年底分红够多,自然闭嘴。”
“底下的人呢?”
“转不过来的,留守夜场。再干不好,走!”他一脸冷然,“我们虽然混黑,但不能眼里只有几个夜店。我要参与时代最火的行业,分最大的蛋糕!”
“是!”柱子心下一阵激动,“地产真的会非常……”
“不是非常,它将是这20年的主角。”乔越目光渊渟,淡淡地说。
“但目前我们手上没什么资源……”
他嘴角轻挑,“乔老不是开始搭线了吗?我自有谋划。”
“是,老大。”柱子前后瞻望了一下,“会展到了,没想到逛春交会的人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