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今天下雨了，淋着了吗？”
“还好。我带伞了，不过雨挺大的。你呢？”
“我开车还行。就是积水深的地方有点犯悚……这种时候，我大姐的车就显岀优势了……”
“嗯？”
“她开的是吉普，底盘高。”
“哦。你有几个姐姐？”
“两个。”
“你最小？”
“是。”
“没有哥哥？”
“没有。”
姚芳汝终于学了点林沐坤的问问题精神，有机会就多了解对方的信息。
“不过我们家里的人，全是老古董……”
“……呀，怎么说？”
“别人给我姐介绍了个男朋友，谈了三个月居然还没拉手！……我真服了。”
他今年28，看来他姐姐是大龄女青年了。
她这么想着，又听他说：“我那些女朋友，我只稍稍透露了冰山一角，真的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立刻就受不了了……说我那么滥，小心得aids……家里能和我谈论这方面的，只有我的小外甥女。”
“她多大了？”
“上初二了。”
“哦……”姚芳汝微微一笑，“外甥似舅，舅舅和外甥总是很投契的。”
“呵呵。”他喝了一口水，“有一次，她拿我女朋友的照片去班里秀……往桌上一排，像展览一样。”
“她的同学怎么说？”
“有的说好看，有的说一般……其中一个男生看了我荷兰女友的照片，说了一句很逗的话。”
“什么呀？”
“他说：哗！为国争光！……哈哈哈哈……”
姚芳汝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为国争光”？这是怎么想出来的？男人的逻辑有时真奇怪。也许，征服是他们获得自我价值实现，最重要课题。而征服女人即征服了半个世界。
“小姑娘聪明伶俐，一定不少男生追她吧？”
“……具体我还不知道，应该没有。有的话她肯定跟我说。”
“还挺好玩的，再和我说说她。”
“呵呵，我这个外甥女，生活作风阔绰。天天要打车，不是晚了累了就是太热了人太多了，一天光车费就花了五六十元……最近烫了个负离子，花了七百多元……还爱追星，adonna、hitney、bjork、utadahikaru……一岀新碟立即买。她买一张原版，一张盗版。原版放起来，听盗版。等过一段时间听厌了，原版也快断市了，就将原版推荐给她的同学，卖了它……她说，其实原版和盗版没什么区别，但不买原版又怎么支持销量呢？”
“呵呵，好聪明呀！”
“是呀！她真的很有经济头脑。”
姚芳汝心下慨叹。他所欣赏的，就是像小外甥女这样的女子吧！而她，无论是在经营上还是人际中，都不是长袖善舞的哪一个。
感觉到她有点沉默，俞建平话题一转，“我这些天和聊了几次电话，感觉她戒心很重。”
姚芳汝心头“噗通”一跳，立即竖起两只耳朵，很想问点什么，又不知怎样问。
见他没往下说，终于忍不住小心地说：“……为什么这么说呢？”
“聊天的感觉吧……问她家里和小时候的事，她总是轻轻带过……她还说，她去夜场从来不敢多喝，一旦发觉自己有点醉了，就立刻跑出去买矿泉水，拼命地喝……直到清醒为止。”
“……”姚芳汝不由怔住了！
她和林沐坤一起出双入对泡夜店，她从来不知道，她不敢多喝；从来不知道，她会跑出去灌水；从来不知道，她这般清醒地管着自己，不要犯错！
她能这般向俞建平描述自己，还算对他有所戒备吗？
是不是两个戒心重的人碰到一起，只能看到对方的防备。而像她这种敞亮的人，从来不认为俞建平、林沐坤戒心重。
半晌后，姚芳汝不由问道：“你打算怎样？”
“再聊聊吧，也不急着约出来见面。”
“嗯……需要我向她打探一下对你的感觉吗？”
“嗯，有机会适当问一下。”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心内却份外的堵。
“周日吧，我俩会去瑜伽。”
“好呀。我周日给电话你，这两天公司事比较多……”
“哦，那你早点休息。”
“好，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姚芳汝一直望着漆黑的窗外，久久未能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