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沐坤秀眉蹙起，不解地瞧着她。
姚芳汝抿嘴，伸手抚了抚脸蛋，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说不上来。”
她不理她，继续盘点，“他看着条件真不错。有车有房，还很帅，而且一副生人勿近的酷毙样，吓退不少狂蜂浪蝶，也算省点心。”
“呵呵！你觉得他好，你上呀！”姚芳汝挑眉，眨眨眼睛，“你俩不是邻居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别浪费了这大好条件。”
“切，我就算了。”
“理由？”
林沐坤唇瓣一嘟，将桌上的三星1转了个圈，“上次他话也没跟我说一句，他对我没意思，我干嘛对他有意思？”
“哦……”
“而且，要泡他这样的人，难度太高！”
“那你还让我上？！”
林沐坤手指往桌面一戳，嗤道：“给你找个新目标，省得你老惦记旧款！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止跌反弹？怎么东山再起？”
“……”
姚芳汝心头一暖，双眸有点泛潮。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也知道林沐坤对她的好……只是，她就像暴雨中崩塌了的墙桓，烂泥一滩，不太能扶上墙。
这时，桌上的三星1响了。林沐坤掀开手机盖一看，顿时眉眼含笑。按下接听键，娇柔地说：“喂……”
“……”
“哦，我和faa在吃龟灵膏。”
“……”
“嗯，应该有空。”
“……”
“看什么电影？”
“……”
“好呀，听说这部电影挺火的。”
“……”
“行，周三见。”
挂线后，林沐坤漆亮的双眼，奕奕有光。
姚芳汝笑道：“约你了？一米八。”
“嗯。”
“哪一部电影？”
“《花样年华》”
这，正如眼前的她。如花美眷，风华正茂。如今良人款至，渐入佳境……
姚芳汝微笑地看着。心下有点酸，有点涩，有点甜，有点痛……
“三人行”此事已了，她又觅得如心意者。她那惴惴不安高悬刀下的心，总算落土为安，且对她有个交代。
只是，她又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呢？
快冬至了，天黑得很快。海叔摊坐在欧式复古真皮沙发里，双脚搁在茶机上，一双三角眼眺着落地窗外的夜海，一边听着耳边手机“嘟――嘟――嘟”的呼叫声。
终于在快断线时，传来了一把熟悉不过的声音。
“喂，海哥，那么有空给我电话？”
“嘿！小钱，我也不跟你废话，份子钱补贴的事，咱俩是不是得通个气？”
“呵呵！海哥同意取消大锅饭了？”
海叔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他侧身伸臂，弹了弹手中雪茄的烟灰，冷哼一声，“就目前的形势，兄弟们不都同意了吗？投票不过是走个过场。”
“这不是意料之中吗？”钱叔整个身子泡在浴缸里，右肘支在缸沿举着手机，淡淡地说：“份子钱还是人人都有，没名号的每月拿得虽然少了，但上保险了！而且过节费大家一样，还提高了一些，谁不愿意？”
海叔深深吸了一口烟，“哼！这乔大，还真有两刷子……”
钱叔干笑数声，端起茶机上的人参花茶，慢慢地喝上一口，“他说没名号没份子钱，只是以进为退，一下逼得我们没有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马后炮！当时你不是跟他一唱一和？！”
“……那你呢？现在不也从了吗？”
海叔扫把眉一竖，“算了！我俩兄弟多年，这时候还相互挤兑有意思吗？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以为他会重用你吗？”
“哈哈！我一把老骨头，要重用干嘛？！谁让我日子安乐有钱赚，我便挺谁！”
“切！他动了阿江，现在找我岔儿，下一个就是你！”
“他没那么无聊！铲除异己是要付出成本的……”
“呵，你俩倒是惺惺相惜？！”
钱叔淡然一笑：“我只是惜命而已。”
海叔喷了一口烟，嗤道：“你怕他干嘛？”
又一阵潺潺的水声，钱叔似近而远，却真真切切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怕的是你，海哥。你怕风光不再，不愿变化而已。”
“……”
“乔大这个人，大局利益重于一切。他才不会纠缠在私人恩怨里。阿江对朱阙做了什么？他一早就心中有数……今年才动阿江，主要是他犯毒。”
他如窗外的夜港，看似平静，实则惊涛骇浪。但嘴里依然强硬，“毒品怎么啦？！至于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海哥，我们是黑社会，不是犯罪集团。阿江碰的不是大麻、摇头，是海洛英。迟早家破人亡！还连累帮会。乔哥为什么也没帮他？”
“……”
钱叔吹皱了杯面，徐徐地喝了一口茶，“现在这样的结局，不好吗？两父子保住条命，颐养天年。”
海叔面无表情，狠狠地抽着烟。
电话那头静了。
多年兄弟，仿佛知道他仍在听，钱叔挪了一下身躯，水声撩荡。他抹了抹额前的细汗，继续说：“你看不惯乔大，你可以处处给他甩脸色。但他认为对帮会发展有利的事，你阻挠他，他绝不手软！”
“我……”
“我知道，你肯定说：他年纪轻，做事总有欠缺的地方……但你别忘记了，现在他才是帮主！即使错了也是他自己担着，何况，真错离谱了，乔哥也不会由着他。你整天跳出来着什么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