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最好。”
“多谢你!”
乔越不语,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很幽静。没有叫嚣的音乐,没有尖叫声,说笑声,碰杯声……甚至听不见海浪拍打礁石的风声、水声。他便知道,她没在迪斯高没在酒吧,也没在海上世界。
她在哪里呢?
她应该在等人。
很可能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或甚至在某人家楼下。
按俞建平今晚的安排,根本没腾出时间给她过生日。
至于下半夜会不会见面?他脑海浮现起玉人一般的朱行……
“你一个人吗?”
等了半天,她以为他就要挂线。忽然,他又问了一句。
“……对。”
“呵呵,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
冷哼一声,直接掐线。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难道还非要追问她在哪里?然后跑去亲眼看她为另一个男人痛哭涕零?
他,抽风了吗?
姚芳汝将手机捂上胸口,心底升起一股希望在人间的念盼。
像那人,这么高冷莫测,也给自己打电话祝生日快乐。说明世事无绝对,奇迹也可以有的……那么,说不定下一秒,俞建平就出现在眼前。
挥着一身的月华,蓦然发现大门处榕树下的她。惊讶,愧疚,叹惜,怜悯,心疼……然后两人相拥入怀。
好一个花前月下之约!
如果真会这样,她又何须跑到他家楼下?姚芳汝不由苦笑。这时,一辆白色的凌冶从前路向社区驶来。
突然,她的心“呯―呯―呯”直跳。
是他的车!bj9580,姚芳汝记得他的车牌号。
款款而至的凌冶从眼前掠过,停在了社区门口。正要快步跑去,可,尽管灯昏路暗下,透过敞开的车窗,她仍清楚看到副驶上坐着一个女人。剪影卓约,栩栩如生!
刹时,她的双腿灌满了铅。心已经飞扑到车前,但身体却被钉在原地。
似乎心有所感,他微微侧目,朝门旁的大榕树看过去。“嗡”的一声,姚芳汝只觉得脑门充血,一片空白。
不过是若有若无的一眼,但她已心跳若狂,不能自拨。
很快,他好像收回了目光,驱车直入社区。一瞬间,大门前又恢复了原来的幽暗与空荡。仿佛,那辆凌冶从未来过;仿佛,那遥遥的一瞥只是幻觉。
姚芳汝呆若木鸡地站在哪里。良久良久,才感觉到锥心刺骨之痛。
刚刚那一幕,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因为太快了!人头落地才后知后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
痛,虽然置后。但此刻,她愿手中真有一记利刃……
听说剖腹后,人不会立即死去,尝尽肠穿肚烂的苦痛……才断气。她想知道,这种身体的疼,比起自己心中之痛,孰更甚之?
良久良久,她感觉已经痛麻木了。可胸口如千斤压顶,让她越发呼吸不了。
原来,不必溺水,也会濒临窒息。
眼前即将一黑,她赶紧狠狠地掐大腿。让自己保持呼吸!稍稍回过神来,姚芳汝慢慢从背包摸岀一盒绿宝,点燃。
这是她白天刚买的。因为从心底她就认为,他不会来!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接受罢了。
轻烟绕指,吞云吐雾。烟草确实能舒缓发疯了的神经。然后,她一支接一支地抽。再然后,她开始哼一首歌。
爱,何以竟找到我?
在刹那间发生,好比暗里闪过的火
你,从我心中经过
让我彻底无助,真的叫我非爱不可!
愿伴着你,就是没自我
亦未问为什么?愿永远疯魔
就是在玩弄我,亦自愿受着过错
道别话未说,亦尽量去拖
呈献出一切去求你,这一晚陪伴我
只需当打发时间,别疑虑太多
留住这一个夜晚,在明日重播
陪伴我一世,是这首爱的挽歌
世间一切也无法,去抵抗时日过
不管真心跟瞒骗,亦同样结果
来吧,再一次被你欺骗,未为过
明日我一个夜里,再哼这首挽歌
想得很清楚,真爱难负荷
需要痛苦都太多
今宵可不可?无须要太清楚
只要刹那间结果
若是玩弄我,唯求并未揭破
愿承认我是很傻
愿热烈渡过,梦幻内度过,未计较终会留下我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只希望,能再拥有他一晚。
哪怕是敷衍,是玩弄,是欺骗,都无所谓!
她需要一个仪式,跟心中的爱告别。她需要一个晚上,在一个人无穷无尽的孤寂里,一边缅怀一边舔伤自疗。
可是,相对于今后漫长的一生,他连几个小时也懒得应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