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忆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将自己心底的迟疑与困惑尽数咽进了肚里。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铺开在小丫头面前，但仔细想过后，她还是觉得将事情的选择权交给小丫头自己更合适些。
有些时候，大人总是自以为是地用自己的经验替小朋友做出最优选择，总觉得这样便能叫孩子少走弯路。
可是许多经验，如果只是囵吞的口头转述，小孩子未必会被这三言两语的话所说服。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终究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摸索，去体会。
与其等他们怀着满身叛逆，在外头跌跌撞撞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倒不如在幼时便将他们视作是与自己平等的个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发展演化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弄清楚之后，自己做个选择。
“唔……”夏忆见顾浔月怔怔出神，便安安静静在一旁站着，没有出声打扰。
哥哥是这样，顾姐姐也是这样，还有储爷爷也是。他们很多时候，总是说着说着话就陷入这种魂游天外的状态，好像脑子里装了一个大大的迷宫，不停下找找方向就会在里面绕着走不出来。
夏忆无奈地轻轻叹气，他们这些聪明人，想的事情可真复杂。
“啊，抱歉，方才想事情想入神了。”回过神来，顾浔月才发觉自己刚刚竟将小丫头晾了半天。
“没关系哦，我懂得啦，你们心里都装着好多好多事情。走神什么在所难免的啦。说不定将来等我长大，心里装着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的。”夏忆大度地摆摆手，“不说这些啦，咱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查十几年前那个案子，还有最近云州的怪事嘛。”
“嗯，阿忆说的是。”顾浔月点点头，领着夏忆走到大方桌前，将矮墩墩地小丫头抱起来放在太师椅上做好。
个子本就不高的夏忆，看着桌沿儿不由得陷入沉思。她不仅不能理解成年人的世界，甚至连成年人桌上有什么东西都完全看不见……
“其实……”顾浔月刚提醒夏忆，如果椅子太矮可以站起来。
不过身为天机阁阁主的直觉告诉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大概不亚于在夏忆头顶丢了张雷暴符。
顾浔月心念一动，只见木桌下四根大腿粗的柱子骤然短了一截，桌面正好与夏忆的胸口齐平。
嗯，还好天机阁主阁是件一体的空间神器，她可以随自己心意改变屋内陈设的布局和样式。
“哇！”夏忆看着忽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桌面，眼中既震撼又惊喜，“顾姐姐！你一定是天上的神仙变的吧！”
“神仙倒不至于，日后等你实力强了，也可以做到这些事。”顾浔月面不改色地鼓励道。
至于天机阁内的陈设都有阵法保护，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这种事儿倒也没必要细说。